楚星舒知道他还没有完全释怀,只得沉默以对。
张虎越是紧张越是数错,在千千的目光逼视下,来来回回数了三次,总算对上了数。
“那小人就押解犯人上路了。”张虎恭敬的告辞。
楚星舒看了一眼十来人的流放队伍,挥挥手:“去吧。”
“公子,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吧。可别误了喝药的时辰。”
“嗯。”楚星舒刚转过身子,甘尔乐凄厉的声音在身后回荡:“楚星舒!你等着!给我等着!”
楚星舒不再回头,朝马车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千千还是憋不住,不平道:“公子,这个女人真的是不识好歹!”
楚星舒斜倚着身子,眉眼间已露出疲态,平淡道:“好与歹只是你觉得,不是她觉得。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心绪是不同的。
你如今站在高处,俯视着向她施恩,可她原就是高处之人,这恩也就变成了施舍。”
“哦……我过去以为施恩莫忘报是要懂得感恩,今日发现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施恩者原来可不必指望人报恩。”千千摇头晃脑道。
楚星舒蜷起食指,轻扣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家公子何时是这般无私的人?她与屹川到底是多年情谊,眼下屹川不在,有些事情,我自然是要做的。”
“这个我懂!夫唱妇随嘛,嘿嘿……”
“千千,你今日怎么格外的吵?”楚星舒靠着软枕,轻勾了唇角,长睫顽皮的眨了眨,道:“你那话不对,不是夫唱妇随,应该是……夫唱夫随。”
训鹰
直到马车消失在尽头,甘尔乐的目光依然看着那个方向未动,她麻木的站起了身子。
张虎不敢催她,见她不回神,只得毕恭毕敬道:“甘大小姐,请吧,咱们早些上路,趁天亮还可以寻个好地方歇息。”
甘尔乐冷嗤一声:“你这脸倒是变得快,或许我说错了,你这种人,几时有过脸?”
“你——”张虎气结,又迅速将火气压了下去:“您有大靠山,是小人先前眼拙,还望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路上,您配合一点,我自会将您当主子似的供着,如何?”
“哼!”
“官爷放心,我们一定配合,一定配合……”甘嬷嬷赔笑道。
楚星舒回到宫内,只觉得浑身乏力,刚刚松开外袍,眼角扫到书桌上封了红色蜜蜡的书信。
他心头一跳,刚脱了靴,还顾不上换鞋,就这么光着脚跑过去,迫不及待的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