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就将她的存在告诉爹娘了,却又在看到她稚气的脸庞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的模样为何十年都未改变?她和那少年又是何关系?她和五皇子之间又有何关联?上次宋杰的事竟然引来了一向不管闲事的五皇子的探察,并且各路打探他们消息的人马都被拦了回去。这一连窜的疑问日夜困扰着他,也是让他一直下不了决定的原因。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小白立刻就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那笑得傻呼呼的小娘亲看,他侧过头,冰冷的目光似利箭般射向那人,在看到那人之后,他微微一惊,心里陡然升起一丝警惕来,那人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浑身却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含而不露,是个少见的高手。
“看什么呢?”歪在小白肩上,程萌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赞叹道:“长得真不错。”又是一个帅哥,很英俊,不同于厉小鸟的粗犷率直,桃花的风流韵致,曲悠嘉的深沉凌厉,曲悠旃的腼腆精致,这个男子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气质沉稳,她暗自将所见过的几个出色男子对比了一番,得出结论,这个应该算是企业精英型。
正想得入神,腰际的肉被人狠狠的拧了一把,她痛呼,可不是不肖子小白的手在作怪吗。
那人见她歪嘴斜脸的滑稽样,本来只是浅笑的脸倏的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望着她眼底尽是宠溺。
被那人的神情惊了一下,程萌羽愣愣的站直身体,就这么望着那人所在的画舫缓缓划出她视线,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划而过,好熟悉、好亲切的笑容
“走了,下船了。”不知何时船已靠岸,禾音见她魂不守舍的,小白也站她旁边发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上前拉了拉她的手,才见她猛的回过神。
“没,哦,到了,那走吧。”摇头抛开头脑里莫名其妙浮现的一些光影片段,她只当是见了帅哥以后的花痴症状,也没放心上,拉着小白跟着下了船,却没发现小白若有所思的表情。
程萌羽若知道小白此刻在想些什么的话,估计她会暴走也说不定,小白此刻正在进行一个很严肃的思考,他的小娘亲第一次看一个男子看得发呆(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还用眼神非礼过悠旃好不,她就是花痴),这不是个好现象,小娘亲这么笨只有自己可以忍受她照顾她,恩,师傅也勉强算半个吧,为了她不受欺负,其他来历不明的人一定要事先扼杀掉,想到这,他眯了眯眼睛,在心里盘算,不能让他们见第二次面。
这边程萌羽自打进了岛,视线就被小岛小楼林立的美景吸引过去了,在一片树海中,景致纤巧的小阁楼错落隐现,阁楼中人头攒动,似乎都有人占据其中,而顺着阁楼所面对的方向望去,就能看到一个巨型的高台浮在花海之中,四周雾气弥漫,台上乐曲阵阵,人影浮动,衬得整个场面宛如仙境。
再仔细一看,原来那边是一个湖中湖,湖中开满了各种不知名的鲜花,舞台则是用十多根巨大原木支撑在湖面上的,不得不赞叹建造这个小岛的人,确实是奇思秒想,非常别致的舞台,能够在舞台对面的小阁楼里观看比赛,那可真是种享受。
有些垂涎的望着身旁的小阁楼,若能坐在里面边吃零食边看比赛,那是多么惬意又美妙的事呀等等,那个身影怎么这么面熟呢?不是桃花他们吗?她眼睛一亮,正想跳起来对楼上的人招呼,却见楼上正对她的阿九几乎不易察觉的对她蹙眉摇了摇头,她立刻打住已经到嗓子眼的喊声,顺势侧过头与身边的禾音说笑,一行人就这么嬉笑着走过了那栋小阁楼。
楼上的阿九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继续站在帝子灏身边当柱子。
“说来我们已经快一年没见过面了吧。”帝子灏握着酒杯对梁育书笑道。
“不错,上次见面还是在我接任家主的时候。”梁育书面露怀恋之色,道:“没有子灏你的帝都可真是无趣得很呐。”他们二人年少时可是帝都有名的浪荡公子,花街柳巷哪没有他们的身影呀,现在想起那年少轻狂的日子还不由得好笑又怀念,那种轻松的日子他再也不可能拥有了,便是子灏这个闲散王爷,过得也不若表面上的那么轻松。
回忆起往昔,两人俱都相视一笑,这时候台上的比赛也开始了,两人一边喝着酒观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渐渐转到宋家以及近来发生的一件事情上。
“前儿个,那宋家的一条狗被人给喀嚓了,这事儿你怎么看?”眼睛盯着台子,帝子灏漫不经心的问到。
神色不变的放下酒杯,梁育书哼了哼,道:“宋家的狗吠得人心烦,手痒了下。”他也不拐弯抹角,今天请帝子灏来,他就是想打听小妹的事。
帝子灏微微一挑眉,信了八分,和梁育书多年交情,知道他虽然大多数时间稳重沉着,但是却有一个不能碰的逆鳞,那便是他那宝贝妹妹,为了她,他可算是极其任性的,休掉宋湘雨,毁她容颜,还有一系列打击宋家的行动,哪一样不是为了他小妹。照这情形看,多半是那日碰上他又想起小妹了,顺了个手,小蛇妖算是赶了巧。
他这些日子可为这事忙活了一阵,一查到死的那人是宋家的一个小人物,他自然就想到梁育书,可又拿不准到底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另一方面,那次以后,帝都好多家族的都派人打听小蛇妖的身份,他也是费了一翻力气才拦下来。哎,遇上那母子俩就没清净过,加上她那儿子的身份,摇头呀,麻烦,大麻烦。
但是这几年相处下来,要叫他袖手旁观却又做不到,那丫头傻是傻了点,贵在简单真实,对人又真诚,若不是复杂的经历,若不是她是个人族,与风行也是配得起的。
“你也该放开了,十年了。”帝子灏叹息道,一个人失踪了十年,那多半就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听闻那女孩还只有一魂一魄,那生还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不,我坚信她还活着,或许,此刻就在附近。”梁育书脸上焕发出奇异的光彩,目光定定的落在舞台附近的某一点,唇角满是笑意。
顺着他的目光扫视了那个方向一眼,帝子灏握着酒杯的手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一下,面上神色却不变,只是将目光转回舞台,专注的看起比赛来。
梁育书也不再说话,意味深长的看了脸色有些苍白的阿九一眼,也跟着将目光转回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