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魇再次出现的时候,程萌羽正卷着被子里呼呼大睡,当他的手轻抚在她脸颊上的瞬间,她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却恁是动也没动,任凭那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凉久久地停留在那里。
敌不动,我不动,她忍,她倒要看看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
“呕”冰凉散去,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被冲撞开的房门仍在吱嘎作响
程萌羽悄然睁开双眼,眨了眨,再眨了眨
“扑哧”不行了,她抱紧肚皮笑得那个上气不接下气呀,那变态是在挑战自我挑战极限吗,这也太搞了吧。
娱乐,这绝对是来娱乐她的。
“笑够了?”不知何时,计魇竟然去而复返,依在门口,神色阴鹫地瞪着她。
程萌羽的笑声猛地一下噎在喉咙里,沉默了片刻,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来,轻靠在床榻上,垂首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掌,低声说道:“我已身染重病,于你已经毫无用处,何不放我离去”
计魇尽量避开那些红疙瘩,用探究的眼神注视着她的双眼,不放过她面上的一丝表情“你的眼珠仍然很漂亮。”
程萌羽闻言银牙暗咬,心里早把他咒骂了千百回了,但面上却只是带着一丝晦暗和脆弱“我、我只想在死前见我相公和儿子一面就不能”
“别做梦了!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里。”计魇粗暴的打断她,他不信,她会这么容易染上疫病!
“你!你这变态!我又没让你救,你凭什么扣押我!”程萌羽没想到他这么蛮横,只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你挺精神的嘛。”计魇阴阳怪气的道。
程萌羽心头一颤,暗道,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没话说?”计魇步步紧逼。
程萌羽咬着唇,纤长的睫毛轻颤着,晶莹的泪珠在其间若隐若现,看上去好不可怜“罢了,随便你怎么想,若我有什么不测,还请你高抬贵手,将我的尸身火化了带到荒漠去葬了吧,至于我的眼睛,你喜欢就拿去,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她扯过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娇小的身躯显得异常的单薄可怜。
计魇被她那双泪眼一扫,心里陡然升起一丝异样来,一时间竟破天荒的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这种无措并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就有所警觉,若他不知道她的身份,若他这段时日没有在暗处观察她,或许他已经放松了警惕。
“放心,你死不了的。”他抛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程萌羽僵硬的躺了许久,才终翻了个身,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因为刚才的紧绷而有些酸痛。
皱着眉,她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寻思着,那变态似乎根本就不信她染了病,这是何故呢?一个弱小的异族染上疫病并不罕见,如此可怕的症状以及药师们的诊断结果为何都不能打消他的疑虑?是他本性多疑,还是
她的心倏地一惊,有股寒意顺着脊背缓缓上爬,还是,她的身份早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