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到了一半,阿沁愣是一个也没看中,楚宁被自家儿子这一举动弄得哭笑不得,阿沁的眼光,是遗传了谢子玉的,这世上能入他眼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这孩子只怕是太过嫌恶王媒婆三天两头上门说媒,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想要一劳永逸。
楚宁放心地回了家,依阿沁的挑剔,这事绝对是成不了的。
午后的阳光甚是温暖,楚宁躺在院中的软榻上,闭眼小憩。
突然,大门被人叩响,门外传来王媒婆的声音:“宁姑娘,这回保证让你满意!老身这次可是一个子儿都没收!”
唯一的婢女刚好出去采买物品,家中无人,楚宁眯了眯眼,翻了个身,不予理会。
“宁姑娘,我知道你在家,我看着你进门的,那公子可是老身这辈子见过的最玉树临风的,绝对让你满意,你若不要,这苍都的姑娘都得排着队去他门口求亲!”
楚宁叹了口气,这王媒婆的韧性简直无人能及,被沐剑扔过无数次,却仍生龙活虎,看来她得亲自出马了。
她从软榻上坐起,慢悠悠地去开了门,她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盯着王媒婆兴奋的脸,闲闲一笑:“他当真如此优秀?”
“千真万确,童叟无欺。”王媒婆拍着胸脯担保。
“既如此,你让我家阿沁去看上一眼,若是阿沁挑不出半分毛病,我便收了他,如何?”楚宁笑得不怀好意。
以往沐剑若是不在,都是阿沁出马对付王媒婆,在阿沁毒辣的眼光和点评下,王媒婆介绍的每个人最后都不战而败。
所以只要她一提阿沁,王媒婆基本就蔫了。
可这一回,王媒婆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改变,反而信誓旦旦:“宁姑娘放心,我已让那公子先去见过阿沁,这一回,保准让阿沁挑不出任何毛病。”
楚宁挑了挑眉,她倒是第一次看到王媒婆如此自信,正好奇着,突然听到阿沁欢喜的声音,“娘亲!我找到爹爹啦!”
楚宁抬眼看去,这一看,便如石雕一般,愣在门口。
归来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白衣,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风华绝代。他抱着阿沁,朝她缓缓走来,仿佛从云端漫步而下,一双凤眸里含着温柔的波光,唇角含笑,一直走到她面前,薄唇微启:“阿宁。”
楚宁如坠梦中,不敢眨眼,她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是她这三年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娘亲,你怎么哭了?”阿沁软嫩的嗓音响了起来,带着些许疑惑和紧张。
谢子玉看着楚宁泪流满面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怜惜,他腾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别哭。”
楚宁止了泪,却仍是怔怔地看着他。
王媒婆见了,欢快地拍了拍手:“宁姑娘,我就说这位公子绝对让你满意吧!哈哈哈,老身可算是把这桩亲事谈成了!这苍都第一媒婆的称号,绝对非我莫属!”
楚宁眨了眨眼,谢子玉只是微笑。
一张银票落在王媒婆手上,苏叶凑了上来,朝王媒婆使了个眼色,王媒婆立马把那张银票揣进兜里,欢喜地走了。
“阿沁,你爹爹和娘亲许久未见了,我们不打扰他们,我带你去玩可好?” 苏叶笑嘻嘻地捏了捏阿沁的脸,诱哄道。
阿沁看了看楚宁,又看了看谢子玉,乖乖地点了点头,他指了指站在后面的沐剑,道:“沐沐也一起!”
苏叶一把将阿沁抱了过去,和沐剑一起,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谢子玉牵过楚宁的手,和她一起进了院子,他打量了一番,含笑道:“这宅子倒和当年一样,无一点变化。”
那是他们当年住在苍都的宅子,也是他们第一次成亲的地方,楚宁离开帝都之后,便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她想,阿沁能在这里出生、成长,也不枉他们相爱一场。
楚宁看着谢子玉,久久不曾说话。
谢子玉的眸光里氤氲了一层缤纷的色彩,他微微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温柔而缠绵,仿佛要将这三年的刻骨思念都一一传递给她,楚宁被他轻轻一推,就倒在软榻上,一头青丝铺散开来,绝色容颜如致命的诱惑,燃起他的欲望。
他熟练地解开她的衣带,温暖的大手探入她的衣襟,意乱情迷之时,楚宁突然伸手按住他,双眼泛着迷蒙的水雾,喘息道:“去房间。”
谢子玉不待细想,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直奔房间。
一室春光,缱绻万分。
等楚宁终于从密如网的情欲之中解脱出来,她已经无半分力气。
外面天色已暗,楚宁听着谢子玉宽厚的胸膛里传来的有力的心跳,终于开了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谢子玉在楚宁的唇上亲了亲,这才道:“是玲珑,她救了我。”
楚宁一怔,当年她离开帝都的时候,曾找玲珑一起离开,可她却拒绝了,楚宁当时以为她是舍不得帝都,原来她留下是想救治谢子玉。
“她为了救我,自己服下了遗殇之毒,她说她不确定能成功,不想你又伤心一场,这才一直瞒着你。”谢子玉低声道,“阿宁,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楚宁一怔,不由热泪盈眶,她的玲珑,竟然为了她以身试毒,若是她不能成功,若是她也……楚宁简直不能想象。
“那她呢?她为何没来?”
“她去南阆了,她说云来酒楼也该扩张了,正巧唐宝和唐凌的婚期将至,她在南阆等你。”
楚宁的眸光一亮,抬起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谢子玉:“我正准备过段时日去南阆参加他们的婚礼,不如我们早点去吧。”
“不急。”谢子玉的眸光眯了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