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掉这身青衣小帽,换上仪冠袍服定是个美男子。
杨滟悄悄的想着,心跳加速起来,绷紧俏脸装出来的冷傲表情怎都掩不住粉颊如
染的一抹晕红,仿佛玉靥下栖着一片霞,又像是披上9(胧又红艳的蝉翼轻纱,那一丝如梦如幻的美眸中,流露出的也不知是羞涩?还是
动心?
“哎我说”杨滟看得有点痴了,反倒是庞先开口了“杨大小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杨滟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强抵着胸口涌出的羞意,叱道:奶奶以前习武,不到五更天就要起来扎马步、练枪姿,今天为了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混蛋家丁,姑奶奶特意睡了个饱,六更天才起,就等等着给你点颜色看!”她面上红晕犹未褪去,这话与其说是在吓庞,倒不如说是给四哥大好的机会欣赏杨大小姐明明很害羞,害羞的脸都红了,还要装生气威吓她的可爱模样。
见庞耳下颔骨微动,忍着一丝贼样的窃喜,杨滟愈的恼怒起来,银枪一横,几乎把他脖子当场切下来:“你笑什么笑!”
庞被刺得呲牙咧嘴,忍痛回答:笑啊,大小姐,我这个人一贯很矜持,看见美女从来不笑的”
“你胡说,刚才我明明有看见!”
“不可能啊,只有丑女我才会取笑她。”
“”杨大小姐一下子无语了,她要是硬逼这家伙承认刚才有笑过,那不是等于自己说自己长的很丑?
斗了两句嘴就一败涂地,杨大小姐恼火更甚,一双水灵灵的杏眼似要迸出火焰,在明媚的朝阳下,连握在手中的银枪都似闪烁着恨意。
“你这不要脸的混帐东西,胆大包天,目中无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本大小姐,本大小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枉为杨家子孙!”她一边说一边挺枪要刺——不对,不是刺,是割喉,轻轻划一下,四哥脖子喷出来的血就要飙一地。
“喂喂喂,大小姐,你要做什么,杀人这种事情是犯法的!”庞大叫,企图唤醒她的良知,但是很遗憾,杨大小姐凤眼一乜,哼道:“杀人要是犯法,那要杨家做什么(某人名言:道歉要是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姑奶奶在边关杀过辽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儿多杀一条也不在乎!”
“我是宋人,不是辽狗!”四哥忿然大叫。
就是狗,安乐侯的狗。”杨滟冷笑,目中杀机隐现。
“不对啊,这不对啊——”庞哭丧着脸,急的几乎要落泪了“大小姐,你明明说是‘教训训这个,不带杀人的呀!”
“是啊,是教训,姑奶奶教训人,从来都是一枪轧死。”杨大小姐雪藕般圆润细秀的玉臂就那么支着,六六三十六斤重的银枪抵死了庞的脖子,一动不动,但要是动那么一下,四哥就可以到阎王殿寒碜阎王爷去了。
杨滟枪抵庞要害,满以为可以吓得他屁滚尿流,痛哭求饶,好好出一口被这厮欺辱的恶气,可谁曾想,四哥变脸之快那是远远超过她想象滴,刚才还哭丧着脸呢,转眼挺起了胸膛,一脸的正义凛然:杀吧,我不怕!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庞为大宋江山、为天下百姓而死,注定要流芳百世,杨大小姐你快杀吧,杀了我,赏我个痛快吧,成全我,给我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吧。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在杨大小姐抢下,我死而无悔,死得其所,死有所值,死了都要爱爱爱爱爱爱爱——”
四哥一副革命烈士临上法场了,面无惧色,慨然演说的派头,差点没把我们杨大小姐气得吐血,本来只是打算教训教训这混蛋家丁,狠狠打一顿,打折个胳膊、打断条腿,吓唬吓唬他就算——排风姑姑说了,京里不能乱杀人的嘛。
可是竟然庞四这混蛋,把死不当回事,还为了大宋江山、天下百姓,还光荣,还催她快杀,杨大小姐从小到大,在最疼她师傅那里、在天波府、在杨家军,从来都我行我素、颐指气使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憋屈气,冷笑一声:然你想死,那姑奶奶成全你!”皓腕一翻,银枪蓦地抽回半截,运足力气对准庞胸口就捅,铁了心要把这卑鄙、无耻、下流、、放荡的狗杂碎家丁当然诛杀!杨大小姐盛怒出手,威力岂同小可,那枪如流星电闪一般,挟着森森怒气,凛凛杀机,去势迅雷不及掩耳,明明枪锋未至,寒光蓦地已迸入庞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