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兰姊姊欠了欠身,咬紧粉唇抵住心里的惧怯“属下只是想大护法执掌刑堂十七年,素来铁面无私,从来见不得任何人以下犯上,忤逆尊主的谕令,大护法您自己当然也不会执法犯法,把尊主对大小姐的亲口允诺当成是耳边风,让下边的人看您看您的”
“看我的笑话,是吧?”大护法哼的一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不敢不敢,属下”兰姊姊薄唇一抿,模样儿很谦恭,话里却带着尖尖刺头儿“属下只是和众姐妹一向仰慕大护法执刑严苛、不徇私情,属下等相信大护法不会执法犯法,带头忤逆尊主令谕的。”
“哼,好尖的一张利嘴,不愧是尊主身边的丫头。”大护法冷冷一乜,闪着阴戾凶光的眼睛扫过她清秀的脸,看得后边的小丫头“哇!”一声吓得蒙上眼睛,躲在姊姊后头再不敢探头,兰姊姊却连小半步也没有退,嫩如新抽柳芽儿的尖翘玉手指一勾鬓发,浅笑盈盈:“兰儿是个丫头,自然要为小姐着想,大护法您不也是为了给魂断京城的公子报仇,才背着尊主”
“哗——!”大护法一拂袍袖,枯瘦老脸诡异地了两下,阴沉灰暗的眼中霎时燃烧起熊熊炽火。
“你说得不错。”他阴恻恻地一。笑,十七来不曾有过波动的脸,这一刻近乎变态的扭曲,扬手隔空一擎,挂在墙壁上的刖刀如被无形的弦线牵引,飞旋着飞到了他手中“老夫今天就是要违背尊主的谕令,就是要废了这家伙一辈子别想站起来,一辈子生——不——如——死!”厉吼声中,他一刀铡下,猩红的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惨厉诡芒,对准庞昱的膝盖骨狠狠砍下。
“大护法,不可以!他是大小姐的男。人,大小姐说了要是有人敢伤一根头发,大小姐自己就不活了!”“兰姊姊”急喊,可哪里有用,拔剑待要来救,却被力深厚的大护法一袖挥开,摔在地上。
大护法不愧是大护法,心知尊。主的几个贴身侍女武了得、各有绝艺,虽然仗着力深厚一把震开了她,但要是不立刻下手,两女一旦合力攻上,兴许真的就没机会了,所以在他左手一拂震开“兰姊姊”的同时,右手的刖刀去势分毫不减,眼看就要把天丁大人的膝盖骨生生从他腿上挖下来!
“哗!”一寸,刀子离膝盖骨只有一寸,昏迷中的四哥,手。突然动了,一大团抢人的白色粉末从他手里飞出来,不偏不倚,洒了大护法一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接下来的只有惨叫,任这什么狗屁大护法武再高,在扑面而来的一大把石灰粉面前,那就是渣呀呀呀呀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大护法捂脸倒地,眼。睛刺痛,呛个不停,也亏得他武了得,虽惊不乱,一手横在身前,护在胸腹要害,另一手操着那把沾染了无数血腥的刖刀,对着担架一通狠劈。
“啪!噼啪!咯啦——咔咔,啪啪吡!”大护法奋勇之下,花枝。木造的担架连同上面的一张白单被劈的四分五裂,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智略百出、算无遗策滴四哥会躺在那里由着他砍?明显不会啊!大护法情急之下奋勇砍了一通,半天想起来自己还有一身深厚内,扔下刀挥掌刚要往四边轰他娘的,颈下忽然一凉。
“大护法,不要乱。动哦,我这个人手容易抖,稍微一不小心可就要见红了哟。”一把贼嘿嘿笑嘻嘻的玩谑男声跟着响起。
“你?”大护法脸上蓦地一僵,做梦都想不到被他在“夺舍魍屋”关了两天两夜的庞四不但没有被逼疯,而且还使这等下三滥的阴谋诡计,反过来制住了他!
“你什么你啊,大护法,你不是要违背尊主的命令要剜了我的膝盖骨么,你违啊,违呀,我好想你来剜了我哦——”四哥得意的笑着,手上却一点不松懈,鱼肠剑紧紧贴着他枯瘦的脖颈,彻底封死了丫所有的反制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