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村和上石村不同,上石村是杂居,早年间由许多逃荒而来的村民组成的。而阮家村却不是,村子虽然不大,但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阮姓,祖上同出一脉。
正因为这样,路三竹从进入阮家村开始,就感觉心慌的不行,老是疑神疑鬼的左右看,跟做贼似的。
倒是舒予目标明确,没多久便站在了阮家门口。
阮家院门虚掩着,这表示阮家有人在家。
舒予刚打算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阮婆子的声音,好了好了,我这就去割肉,给那不孝女送过去行了吧。真是的,我们用得着讨好她们吗?还给她花这钱,我可是她亲娘,她都找回二丫了,以前的那些事情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说话间,阮婆子已经打开了院门,差点撞上站在门口的舒予。
她愣了一下,抬起头就要骂,谁知道却对上舒予面无表情的脸。
阮婆子诧异,下一刻脸色一换,阴阳怪气起来,哟,这不是路家刚认亲回来的二丫吗?怎么的,终于想起来还有我们这个外家了,来认门?
垂眸间没看到舒予手里提着东西,越发的没好脸色了,这来走亲戚,就空着手来了?
舒予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她推到一边,迳自走了进去。
诶,你
阮婆子赶紧跟了进来,指着她的背影骂骂咧咧,你懂不懂礼貌?一点教养都没有,见着长辈连叫都不叫一声,又不是哑巴。
舒予还是不理会她,她看着面前的院子。
不说那一侧的青砖瓦房,就说这院子的面积,都比路家要大上两倍不止。
还有墙角下放着的板车,牛栏里传来的哞哞声,竹竿上晒着的厚实棉被,左侧大水缸里养着的三四条鱼,廊下晒着的肉干菌菇。
再看刚从堂屋里出来的阮家两兄弟,果真如同路三竹说的那样,长得高高壮壮的,比起瘦弱的路二柏,那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嘴角还残留着糕点碎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阮家日子过得有多好似的。
吃路家的人血馒头,吃的可真香啊。阮家能有这一切,可都是当年卖掉她所得银子置办的。
舒予左右看了看,正好在角落里看到一把斧头,抓在手里颠了颠。
正好赶到阮家院门口的路三竹惊了惊,瞪大了眼睛赶紧缩起脖子,悄默默的往院子里面看,再没有踏进去一步。
二丫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也是阮婆子想问的,她一直在骂骂咧咧的,舒予却始终沉默着没回应,让她不由的恼羞成怒,气愤的跑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死丫头,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来干啥的?你
闭嘴。舒予猛地伸直了手臂,手里的斧头差点打到阮婆子的鼻子。
阮婆子吓得脸色煞白,后退一步跌坐在地,险些尿了裤子。
拿着斧头讨债
阮家兄弟两个急忙跑上前来,皱着眉看着舒予,你就是二丫?
二丫,这是你姥姥,你拿着斧头做什么,吓人也不是这么吓的。听舅舅的,把那玩意放下,进来喝杯水,咱们好好说话。
舒予看向两个自以为和善的阮家兄弟,据说这兄弟两个都比阮氏小。阮氏作为大姐,自小就得干活,照顾着父母和兄弟,这兄弟两个就是她一手给带大的。
面对这样的姐姐,他们却还能丧心病狂的为了点钱就帮着阮婆子,去偷刚生产完的姐姐的孩子,真是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舒予冷笑起来,我拿着斧头做什么?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她手一扬,斧头猛地撞上旁边的晾衣杆,将那竹竿劈倒在地上,晒在杆子上的衣服和棉被齐刷刷的落了地。
舒予直接踩着走了过去。
阮家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舒予又是一斧子,将前面的水缸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里面的水哗啦一声全部流了出来,浇湿了地面,也浸泡了棉被。
啊阮婆子尖叫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继续往里面走的舒予,你干什么?你疯了,你疯了!!
舒予一边走一边挥着斧头,将墙角下的椅子劈倒了,把廊下放着的簸箕给踩破了,把角落里的酱菜缸子给劈开了,她所过之处,地面一片狼藉。
二丫!!看着家里被损毁的一塌糊涂,阮家兄弟目呲欲裂,纷纷扑了过来。
舒予一转身,将斧头对准他们,眼神冰冷,我看谁敢过来!!
你,你这个疯丫头,你把斧头放下,放下!
舒予,为什么要放?我听说,我刚被偷走那年,我奶和大伯他们带着人来找你们算账,结果只是打了你们一顿。我觉得他们做的不对,怎么能只打一顿呢?他们应该把你们整个房子都给拆了。免得你们吸食着我的买身血,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跟头肥猪似的,让人作呕。
她挥了一下斧头,正好,十几年前他们没做完的事情,今天,我来替他们做完。
舒予说完,直接冲进了厨房,挥着斧头直接将橱柜给砸开了。
对着里面的锅碗瓢盆就是一通劈砍。
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人听得心也跟着颤了颤。
阮婆子当即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叫,作孽啊作孽啊,这丫头疯了,快来个人抓住她,我们家都要被这丫头给砸完了。
阮家兄弟脸色铁青,冲到柴房里将锄头扁担拿出来,随即跑到厨房要打她。
舒予动作迅速,这么一会儿功夫不但将锅碗瓢盆酒坛子都给砸完了,还将吃饭的桌子都劈成了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