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打量附近的景色,这边就是孟允峥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也不知道这十年来变化大不大,他若是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
这条街还挺热闹的,周围商铺就有不少,不完全是生活居所。
舒予想着,就看到不远处一座有些破败的院子。
几乎不用问,舒予就知道这就是全盛镖局。
这院子挺大,一半已经被烧毁了,还有一半虽然还是高墙大院的,但长年失修,院墙上大面积都是焦黑的,看着也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样子。
舒予站在门口,抬眸看着眼前的房子。应该没错了,这里估摸着就是当年被纵火的全盛镖局了。
她打量片刻后,视线落在墙角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身上。
那乞丐看着年纪有些大了,手里拿着一个破碗,碗有些脏,里面一个铜板都没有。
我这人心肠软
乞丐抬起头,看到舒予正看着自己,赶紧伸出碗来,“姑娘,行行好吧。”
舒予摸了摸袖口,从中摸出五六个铜板,走上前放在他碗里。
刚弯下腰,就猛地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多年的谨慎让她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身上的汗毛瞬间炸开,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舒予的动作微微一顿,将铜板放下后,一句话没说,又直起身子来了。
随即笑了笑,往后退开两步,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
背后没有人,只有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楼,这个时间点,里面只有两三桌客人正在喝着酒吃着花生米聊天。
倒是没有人往这边看,仿佛方才是她的错觉似的。
舒予抿抿唇,干脆抬脚进了酒楼大堂。
伙计立刻迎了上来,“姑娘可是要吃点什么?”
舒予并不饿,但还是要了盘当地的特色糕点和一壶花茶,然后找了处临窗的位置坐下。
伙计很快将她要的东西端了上来,一边给她倒茶一边笑着问道,“客人看着眼生,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舒予笑道,“嗯,不是本地人,第一次过来。我家有个下人的老家在这边,这次正好经过天宁县,她央了我想回老家看看。我是不耐烦去的,就自己在这附近逛逛。”
“那姑娘可真是个善心的主家。”
舒予点点头,“是的,现在像我这样的主人已经不多了,我这人心肠软。”
伙计,“……”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他倒好茶了,赶紧将茶壶放下就要走,舒予却突然问道,“对了,你们酒楼对面那个院子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方才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对方收敛了许多,没那么明目张胆了,所以这种感觉只有一瞬,很快又不见了。
但舒予还是往门口的方向看去,一边指着外边的全盛镖局,一边眼角余光飞快的掠过周边,视线在柜台边上的掌柜身上一错而过,随即问那伙计,“就那个院子,被烧成那个这样子,怎么也不好好修一修?这个地段还挺热闹的,就这么放着也太可惜了。”
伙计叹气,小声的说道,“可不是嘛,谁不说可惜了。只是吧,那个院子当年陷入了一个官司,跟京城的大官有牵扯。主人家嘛又不在天宁县,就一直放着了。不过倒是有人想趁机占为己有,就都没能成功。”
这院子的主人是孟裴,院子起火后,官府最终认定为是主人用火不当引起的,结案档案上写的是意外。
孟裴被大家认为去世后,房子自然应该是儿子孟允峥继承的。
但是孟允峥被宫丘带走,不是孟裴的儿子,因此这院子就是孟裴弟弟的了。他弟弟来过天宁县办理过孟家的后事,办完后就又回去了。
院子的主人不在天宁县,孟裴弟弟也没要卖的打算,这不,就一直放着了。
舒予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有人想占为己有却没能成功啊?”
门口的老乞丐
伙计叹了一口气,指了指缩在门口角落里的那个乞丐,“看到那个乞丐没有?”
舒予点点头,“看到了,我刚才还给了他几个铜板。”
“那老乞丐,原本是这院子的门房。当年院子起火后,院子的女主人被烧死了。这老乞丐就特别自责,怪自己那天刚好不在,没能把主人家给救出来。院子烧了之后,他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整日里守在那门口,谁想打那房子的主意他就发火,偏偏这老乞丐还有一身本事,一般人都打不过他。”
舒予愣住了,老乞丐是原本孟家镖局的门房?
她听孟允峥说过,全盛镖局原本的镖师要么自己去寻出路了,要么去其他镖局做事了。至于镖局里的下人,本来也不多,但都被孟家小叔给带回去了的。
按理说,这老乞丐也该跟着孟家小叔走了才对,怎么还会在这里。
难不成他在这一守就是十年?
那伙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有过两次后,县太爷就找人来看过了,倒是没将那个老乞丐赶走,只是不准再有人来打这房子的主意。”
至于为什么县太爷对这事这般重视,伙计就不知道了。
可舒予知道,这多半还是宫丘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