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家的秦楼楚馆没再出现逼良为娼的事件,青楼里的打手老鸨也对手底下的姑娘小倌维护了许多。
但生意还是在做的。
不过去年年底先皇驾崩,秦楼楚馆关闭了好几个月时,苗老爷就突然开始寻摸别的出路了。
“就我知道的,他这半年多来,做过布庄,开过车行,盖过酒楼,但好像都没能做成。”
很奇怪的现象,舒予都觉得苗老爷的运气好像突然就没了一样。
他一个开青楼的,别的不说,手段有,脑子有,人脉有,钱更是随便取用。就算府城的这些生意都已经有了稳定的产业链了,苗老爷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吧。
好像他就只能开青楼才有出路似的。
但苗老爷偏偏不信邪,还在试图努力的想要发展其他行业,投进去的钱越来越多,却也亏得越来越大。
他如今已经不在府城开了,跑到了附近的县城。
目前动静还不大,舒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稳定下来。
老实说,她有些担心,苗老爷的脾性她多少知道一些,以前那样一个手段狠辣的人,在经历过干啥啥不成之后,会不会继续回来将秦楼楚馆发扬光大,甚至于变本加厉?
然而,面前的东清观主听完后,却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什么意思?”
“他既然要将他姐姐的长明灯移到祖师爷座下,又岂是一两句话的事情?散财是最基本的,已经是极小的代价了。今后,东安府怕是没有这号人物了。”
舒予瞪大了眼睛,“苗老爷会死?”
东清观主没好气,“你何时脑子迟钝成这样?为师只说东安府没有这号人物,没说其他地方没有,为了她姐姐的长明灯,难不成还要了他的命不成?只不过和现在的日子相比,差距肯定会有很多便是。”
舒予明白了,苗老爷的秦楼楚馆在东安府应该不会继续开下去,但在小地方好好的经营别的买卖,小日子应该还是能过得不错的。
“但如此一来,落差太大,苗老爷会不会又走上歧路?”
东清观主,“他年纪比你还大,该经历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想法已经足够成熟,走什么歧路?”
要走当年已经走完了。
舒予闻言便安了心,东清观主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叫来伙计拿笔墨纸砚过来用一下。
伙计很快端了个托盘进来,东清观主便坐在那边写信。
“苗老爷我就不见了,至于他姐姐的长明灯,让你丘师姐移过去便是。这封信是写给你丘师姐的,你回去的时候带给她。”
她写的很快,没一会儿就将信递给了舒予。
当初的真相
舒予却愣了一下,“师父,您这就答应了?其实我只是答应苗老爷和您见一面,没有非要移他姐姐长明灯的意思。”
“为师知道,但见面就不必了,我还要去京城,不知道何时回来。而且苗老爷虽然这些年做事手段不太光明,但他姐姐却的的确确是个良善温和之人。她生前也来过东清观,想来苗老爷如此执着,也是因为这是他姐姐的心愿。”
舒予犹豫了片刻,将信接了过去。
东清观主说,“你若是担心苗老爷将来想法偏激变本加厉,可以将我方才说的那番话都转告给苗老爷。”
“是,师父。”
东清观主说完苗老爷的事情后,就又看着她。
这回该说到正事了吧?
结果舒予嘿嘿一笑,“师父,还有一个问题,上次你去西南,你……”
“你要再不认真问我问题,一会儿孟公子该回来了。”
舒予立刻,“师父为什么知道我不是舒家的女儿后,不直接告诉我,反而告知舒家人。”
看看,这回问的多快多正经?
东清观主笑道,“我知道这事压在你心头很久了,上回在西南时,原本想着见你的时候就和你说清楚的,只不过还是错过了。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你命中注定有一死劫,告诉舒家,是为了将这一劫提前,只有这样才有化解的机会。”
舒予猛地一怔,错愕的看向她,“死劫?”
她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个,“那若是舒家没有对我动手,那这劫会应在哪里?”
“流放之后,你会丧命在西南,且无法化解,我也救不了你。”
舒予手指缓缓握紧,“所以,师父去西南,也是担心我的死劫没有完全化解,再护我一次?”
“你的死劫虽然已经逃过了,但是在为师的干预之下,依旧有后患之忧。不过你运势不错,遇到个全心全意待你之人。你俩生辰八字都不好,但奇怪的是,你们凑到一起,这面相倒是有了变化,为师终于可以放心了。”
原本不管是孟允峥还是舒予,都是短寿之相。
但这两人第一次在东清观见面之后,面相竟然有了很大的变化。
东清观主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了,却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事。
就是觉得奇怪,她才留舒予在道观中养病,住了半月之久。
后来发现这小姑娘脾性不错,又对着她黏黏糊糊勾勾缠缠的,明明没有相面天赋,却锲而不舍的非要学。以至于东清观主没能抵挡住,将人收为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