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乡君,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谭老爷赶紧让人上茶,笑着看向舒予。
舒予先是关心的问了两句谭承的身体状况,随后放下茶杯,有些迟疑的说道,“此番过来,确实是有点事情想问问谭大少。”
“路乡君请说。”
“赵老大夫昨儿个回到家,跟我提了一句,说是谭家已经有了凶手的线索。我原本想着,这是好事,既然有了眉目,谭大少又身体痊愈,那回头谭家直接报了官府将事情了结,那就皆大欢喜,我直接来谭家道贺就成。只是我当时多问了赵老大夫一句,这凶手是谁,结果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江宽玉。”
谭老爷和谭承都愣了一下,“路乡君和他认识?”
舒予点点头,苦笑道,“是啊,就是因为认识,这心里就十分的不安。实不相瞒,我去年买了一处庄子和上百亩田,原本的东家,就是江宽玉。”
谭老爷都惊了惊,“是你买了他那处庄子?”
舒予的几个问题
这件事,谭老爷还真的没有来得及去调查过,毕竟当初江宽玉离开府城之前,出手的田庄铺子宅子有不少。
舒予揉了揉额角,“对,我原本以为这只是银货两讫的事情,我跟江公子也是第一次见,交易完成又过了这么久,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才对。可若给江公子真的给谭大少下毒,那他就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心思也深沉的很,我心里就不安起来。”
谭老爷闻言失笑道,“这个路乡君倒是不用担心,他临走之前将所有的产业都出手了,买主有很多,不是针对你个人的。他给小儿下毒,是私人恩怨。”
舒予听到这话眼眸闪了闪,看来谭家跟她一样,虽然嫌疑人有三人,但都认定了凶手其实就是江宽玉了。
舒予叹气,“江公子卖掉的那些产业确实有许多买主,可他当初卖给我的田产,却,却是主动降价的。你说说,这行为怪不怪?”
谭家父子没想到还有这事,当下怔住,“主动降价?为何?”
“江公子是说,我心地善良,能善待那些佃户,他想结个善缘,所以在我们讨价还价结束后,又给我降了两百两。我那会儿还高兴的很,觉得江公子这人品性不错。可他却是个能对好朋友下毒手的人,那跟善良就沾不上边吧,怎么就会因为这种理由突然给我降价?我这心里是越想越不对劲,就怕那个庄子和地有什么问题。所以,今儿个就赶紧跑来,想问你们多了解些情况。”
谭家父子听她这么说,不由的重视了起来。
谭承抿紧唇,微微挺直了脊背,“路乡君,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听说江公子回老家去了,他老家在哪里?”
“北方。”这个谭老爷知道,“江宽玉他爹是二十八年前来东安府的,那会儿江宽玉都还没出生。他们夫妻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北方口音,来这边后一开始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但具体北方哪个地方我忘记了。时间太久了,他当年就提了一个县城的名儿,大概是曾经跟老家闹过不愉快,所以才背井离乡跑到这门远的地方来,也不太愿意说起家乡。”
北方?华江府可是江南。
果然,江宽玉出现在孟家,就是冲着孟允峥去的。
舒予沉思着点点头,“那江宽玉家中还有什么人?他应该成亲了吧?”
这回说话的是谭承,“他爹去世后,家里还有老娘。他今年二十六,八年前就成亲了,家中有两个孩子。对了,他妻子不是本地人,是他外出做买卖的时候带回来的。”
妻子也不是本地的?所以江宽玉一家一走,这边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啧。
“最后一个问题。”舒予喝了一口水,“江家离开的时候,一家老小加上那么多行李物什,又要走这么长的路,应该有雇佣镖局吧?”
“有。”谭老爷点头。
舒予眯眼,缓缓开口,“那家镖局的镖师都回来了吗?”
一人身亡
谭老爷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回来了的。”
回来了?
舒予诧异,“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说将江家人都送到了北方?”
谭老爷点头,“其实这事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就去问过了,他们说送到了。”
舒予愣了愣,送到了?怎么可能,江宽玉明明出现在长金府。
谭老爷说,“江家人走的时候,我们都在忧心阿承的病,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了。只是在江宽玉来家中看望阿承的时候问他要地址,到时候好互相通信。但江宽玉说他自己也没去过老家,而且和老家的人闹过矛盾,将来会不会还在原地住下尚不可知。等他安定下来了,再联系我们。”
他这么一说,谭老爷便也随他了。
说到底,他有交情的人是江老爷,跟江宽玉关系好的还是自己儿子谭承,但谭承这身子骨……
江家这一走,双方关系能不能维持下去还不知道。
反正江宽玉离开后,谭老爷就没关注了。
直至今年过年,亲戚朋友过来拜访,他才想到了江老爷,陡然回忆起江宽玉回家后,好像从未寄信过来。
江家没消息,谭老爷就跑去护送他们回去的镖局问了问。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江家找的镖局居然并不是府城最大的那一家,而是没什么名气的小镖局。
小镖局的镖头说送到了,都平安的抵达了北方。
谭老爷就安了心,多余的便没再问了。
直至前两日,谭承的怀疑对像里有江宽玉,谭老爷才重新将注意力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