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突然想笑,竟然是他,他果然没死,而且还和江宽玉一样出现在承谷县。
她深吸了一口气,确认道,“你叫元贵,东安府江河镖局的镖师?去年护送江家离开东安府回北方老家,结果途径长金府掉下悬崖的元贵?”
元贵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随即又恍然,苦笑道,“没想到我的事情竟然已经在府城传开,连路乡君都知道了。”
“不,你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江河镖局想借由护送江家之事扬名,招揽更多的生意,所以一开始就把你的事情给压下去了。后来你邻居觉得不对劲,他们才对外说你在另外的护镖途中出了意外。”
孟奇默默拿出吃的
元贵微微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他们竟然……”
转念一想,又觉得并不奇怪。他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刚去江河镖局的时候,不就被那些镖师们欺负吗?镖头也从来不会替他出头。
有这样的决定,好像是他们的作风。
元贵深吸了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来,“那路乡君怎么知道我的事?”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我们在调查江宽玉,查到你身上的。听说你掉下悬崖,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不过他们说没看到你的尸体,又觉得你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看来你的运气不错。当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东安府,现在又为何出现在这,跟他们打起来?”
元贵听说他们在调查江宽玉,眼睛微微亮了亮,看来他们知道江宽玉也不是好东西。
他精神恢复了一些,刚要开口,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孟允峥三人,“……”
元贵不好意思,“我,我两日没吃到东西了。”
实在是饿得很了,不然方才跟人打起来,也不会狼狈成这个样子。
但孟允峥和舒予都没带吃的,这会儿出去找吃的也不现实啊。
就在这时,后面却默默的伸出一只手来,将一块方便面面饼递了过去。
孟允峥和舒予倏地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孟奇——你出门找人还带上吃的?
孟奇小声的说道,“我以为外边没有摊子吃早食,带上以防万一的。”
他一直都呆在密室里,不像孟允峥他们昨天来的时候看过街边的场景。他以为外面那么混乱,大伙儿都不敢出门摆摊,所以就带了面饼出来。
不仅带了面饼,他还带了一个小水囊。
这会儿倒是正好便宜了元贵。
元贵看到吃的喝的,眼睛都要发亮了,赶紧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开啃面饼。
只是面饼太干了,他的双唇龟裂的一点水分都没有,一吃东西就流血,看得舒予眼皮子直跳,干脆起身站在外边望风去了。
元贵很快吃完,又将水囊里的水全给喝完了,这才舒服了些。
再加上孟允峥身上带着赵锡给的上好良药,孟奇在他吃东西的时候顺便给他上好药。此时的元贵感觉通体舒畅,原本浑身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舒予重新回到屋子里来,元贵也不耽搁,这才将他出镖路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当初我们抵达长金府府城二十多里地的山林时,遇到了一伙劫匪。那些人就冲着江宽玉过去的,我呢,也是急于立功,想让镖头看重我,等回去后日子也能好过一些,所以拼了命的往他身边去,想要保护他。”
谁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阴谋而已。
“当时江宽玉被逼到悬崖边上,一脚没踩稳,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我赶紧去拉他,谁知道会把我们两个都拉下去。可就在掉下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腰间系了根蔓藤。山崖下方有个洞,洞里有两个人直接把江宽玉给拉了进去。”
元贵的经历
腰间系了根蔓藤??
舒予和孟允峥都惊了惊,就听到元贵苦笑着说道,“当时我抓着他一块掉下去的,因此他被人拉进那个突出的洞口的时候,我也差点被拉了进去。只是拉到一半,江宽玉看了我一眼,想将我踹下去。”
无奈元贵震惊之余还是死死的扒着他,直至在洞口接应江宽玉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人直接朝着他射了一箭。
元贵没支撑住,终究还是掉下了悬崖。
“也是我运气好,当时悬在半空中身子晃荡,那一箭没有射中要害。而且往下掉时,因为被他们往里侧拉了一部分,我几乎是贴着悬崖边上掉下去的。边上长了不少延伸出来的树木,往下掉时我被挡了好几次,减缓了冲击力。”
因此最后虽然受伤惨重,好歹命大,还是活了下来。
舒予问道,“我听说江家和镖局的镖师还有官府的人都下山找过,只找到带血的衣服和碎肉,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有没有下来找过我不知道,但更早下来的是江宽玉和他一帮同伙。我当初摔下崖底的时候就昏迷过去了,后来被狼撕咬时疼醒的。”
元贵扯开手上的袖子,孟奇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他手腕上一块老大的疤,好像是被生生咬下一块肉后留下的,就算此时伤疤已经愈合,依旧能想像得出当时的血肉模糊。
“我醒过来后,那头狼才知道我还活着,当时往后面退了几步。见我受伤重动不了,它又想回来继续撕咬我。就在这时后面传来打斗声,还有其他狼的嚎叫声,那头狼这才转身跑走的。”
元贵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藏了起来。
没多久,那边的打斗声往他这边转移,他看到江宽玉和几个人正在跟几头狼交手。
双方都有损伤,后来狼死了两头,江宽玉他们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