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按了按腰间的软剑,对孟裴说道,“爹,小叔这边就交给你了,难得的机会,我去把郭老五给处理了。”
孟裴应下,“放心吧,我跟在赵老身边这么多年,一直给他打下手,处理这种伤很熟练。只要有药,你小叔这边不用担心,倒是你,一个人没问题吗?那郭老五身边的高手肯定不少。”
夏怡站起身,“我也去。”
孟允峥蹙眉,“你的身份……”
“事已至此,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了。大人离开之前也交代过,让我便宜行事。我想,现在就是机会。”京城应该打起来了,她的卧底生涯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崩溃的山贼
夏怡是皇帝身边的暗卫,虽然不属于顶尖的那一拨,但身手了得是毋庸置疑的。
有她帮忙,要取郭老五的性命必然更加容易。
孟允峥思虑片刻,应下了,“好,那你跟我去。”
说罢,他看向舒予,“阿予,这边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回来。”
舒予神情严肃,“你们当心点,安全第一。”
孟允峥收拾了一下,将身上的药包都留给了舒予,包括那些毒药解药。若是他不在的时候,这里有人闯进来,有这些药说不定能用上。
孟裴要将自己的剑交给夏怡,后者拒绝了,“我去外边找一把就是,您的剑留着傍身,这里也不一定安全。”
孟裴想想也是,他自己受了伤,兄弟又奄奄一息,何公子没功夫,唯一还算能打又机智的就是舒予,总不能靠她一个人。
他就将剑收了回来。
事不宜迟,孟允峥和夏怡当即准备出发。
然而就在他们开门之时,后面的山贼突然崩溃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一开始还觉得迷迷糊糊的,结果听着听着人都要傻了。
为什么夏怡知道的消息比他还多,她一点都不像之前从牢房里出来的那样胆小怯弱。方才那气势就跟手染鲜血的杀手一样,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些可怕。
还有,孟公子不是来救他叔叔的吗?现在人就在眼前,他们为什么不走。
什么叫做郭管事不能留?他们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杀了郭管事不成?
山贼脑袋‘嗡嗡’作响,双腿开始发软。眼看着孟允峥和夏怡要出去了,终于控制不住叫出声来。
孟允峥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吗?去杀人?”
他,他,他看出来了啊,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才浑身发冷,脸色发白。
“不想死就安分点。”孟允峥冷漠的收回视线,见夏怡已经打开房门,表示外边并没有危险后,两人一闪身出去了。
何公子飞快的反锁上门,呼出一口气,转过身说道,“我们,我们就这么等着吗?接下去怎么办?”
他看的是孟裴,孟裴却看向舒予,舒予……看向那个山贼。
山贼哆嗦了一下,默默的缩到角落里去,戒备的问道,“你,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对不对?”
先是将野兽放出来,把黑市的人撕咬的乱七八糟,现在救了人不走反而要去杀了黑市的管事。
山贼突然意识到,自己给他们带路,告诉他们黑市的情况,最后也不一定会得到解药。
他们无所顾忌,能杀郭管事,当然也能杀他。
不行,他得自救。
方才他都看到了,孟公子将解药给了他身边的姑娘,这姑娘……手腕上有袖箭,一开始就是她射了自己一箭,现在手腕还用纱布包扎着。
他,他好像打不过,自救不了,怎么办?
舒予就这么看着他,见他眼珠子左右转了转,挑眉问道,“怎么,想耍花样,想抢解药?你知道解药是哪个吗?你……”
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舒予话还没说完,那山贼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她就磕了三个头,结结实实的三个响头。
舒予,“……”
山贼抬起脸时,已经是涕泪横流表情凄苦的模样了。
“姑娘,你们饶了我吧,不要杀我。呜呜,我,我没杀过人的。真的,我虽然在这里做事,但我除了嘴巴欠点,好打听事儿,内心想法恶毒了点,可我真的没动过手,我没做过恶,我还是清白的。姑娘,你看在我还算善良的份上,放过我吧,我这一路帮你们进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今后我一定听你们的话,你们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我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给我解药,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吧。”
舒予,“……你,可真是个墙头草啊。”
“对对对,我就是根草,我很软的。而且我内心其实一直是站在你们这边,根本不赞同黑市这种残暴的做法。他们去承谷县作恶,我没跟着去,如今又去隔壁县,我也找了个借口留下来了。他们做的那些事儿,我一件都没参与,我就是在大宅子里看门的。我是无辜的啊。”
舒予嘴角抽了抽,要说无辜那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被恶心到了,“行了行了,你先别哭了,你有没有杀过人做过恶,自然会有人判断。你现在只要给我们带好路,我们会给你解药。”
至于以后是什么下场,这个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黑市里的这些人最终都会被抓起来进行审问,最后是坐多久的牢,还是被发配流放,或者罚作苦役,甚至于砍头,都是官府决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