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诧异,“你怎么在承谷县,什么时候来的?”
路三竹听他的称呼,心里很是满意,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当了官就翻脸不认人。想当初他在桃林里被几个富家公子哥推下水的时候,他还帮过自己来着。
路三竹对他的态度就好了起来,“我们昨天刚过来的,不只是我,还有阿予她奶奶和爹。听阿予说你成了县令大人了,果然这气度跟以前大不相同啊,瞧着就格外有气势。你小时候读书就厉害,我那时候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有出息。瞧瞧,这才多久,居然当官了,真是给我们上石村长脸,回头我……”
舒予听不下去了,“三叔,正事要紧。”
“哦哦哦,对对对。”路三竹很想打自己一嘴巴,真是的,他们家阿予也是县主了,他做什么还对唐文骞这么谄媚呢?
唐文骞早就知道路三竹的性子,听他说那些话也是笑笑,回过神问舒予,“找我什么事?”
舒予将周铁冬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唐文骞听了直皱眉,“若周铁冬真是冤枉的,那自然是要放的。”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怕那大牢里面,这样的人还不少。”
前任县令真是给他留下了一个好大的烂摊子,等他腾出手来,这些都要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舒予笑道,“今后这承谷县就是你管着的,他们就不需要担心了。”
唐文骞打起精神,是,将来这里就是他的责任,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还百姓们一个安稳的生活。
他抬起头,“行,那你过去吧,我给你签个条,让牢里的狱卒配合你,想问什么尽管问。若是确认他是冤枉的,你直接将人带出来就好。”
“多谢。”
唐文骞回房去写了条子盖了章,就让舒予自便了。
如今又有一件事情压上来,唐文骞只觉得一个脑袋两只手根本就不够用。
去大牢
舒予和大牢里的牢头已经很熟悉了,之前她审问那些反贼时,和牢头接触的非常多。
想到舒予的那些手段,牢头见到她还有些紧张。
原本以为她此次过来还是为了反贼的事情,没想到她却是为了周铁冬而来的。
牢头对周铁冬正好有些印象,便一边领着舒予几人往牢房里面走,一边介绍说,“这周铁冬好像是李捕快送进来的,送来之前被打了十板子,当时还挺严重。刚来那会儿他一直喊着冤枉,说自己没偷盗过东西,闹腾了好一阵。”
“后来他父母和未婚妻过来看过他,看他被打得身上都是伤,就给请了大夫过来看。伤口倒是处理好了,只是这大牢的环境,县主也看到了,不利于养伤。而且刚看过大夫没多久,这县城就出了事,城门都关了。”
“那周家人不住在城里,从那之后就进不了城,周铁冬就只能靠自己扛过来。”
这点舒予知道,不仅是那个时候,后来叛乱平定,城门重新开了,百姓能够自由出入承谷县。然而只有这大牢,却依旧禁止他人进来。
因为这大牢里关了不少反贼,已经被列为重犯禁地了。
也就是说,周家人只有一开始的时候过来看望过周铁冬,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再进来。
牢头说,“原本周铁冬被关在三人间的,早前反贼被抓,牢房里犯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现在被挪到十人间去了。县主这边请,小心台阶。”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进了昏暗的通道。
路三竹原本还有些兴致勃勃的,到现在心里就开始变得惴惴的。
尤其这边气味难闻,声音吵杂,偶尔还有凄惨的叫嚷声,让他的心一跳一跳的,到最后,已经左手手指捏着应西的衣袖了。
应西,“……”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第三排的牢房,舒予一路看过去,如今每间牢房里都关了许多人。
据牢头所说,这些人都是之前的犯人,现在牢房人满为患,所以难免乱了些。
牢里的人不认识舒予,前些日子舒予审问的反贼被单独关在大牢的另一侧,和这有些距离。
因此看着舒予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出现在许久没人来过的大牢里,里面的囚犯就兴奋起来了。
但牢头在一旁领路,他们不敢太过放肆,只是那视线却赤果果的随着舒予几人的身形而动。
牢头蹙眉,拿着一根棍子就敲向身边的牢门,“看什么看,都给我老实点,再乱看晚饭都别吃了。”
众人往后退了几步,有那胆小的赶紧收回视线,胆大的也总算收敛了些,
等走到第五间牢房的时候,牢头终于停了下来,“就是这间了。”
他话音刚落,眼睛往牢房里面一看,脸色瞬间就变了。
第五间牢房里有十个人,然而此时这些人正在打架,看情况是五六个人在打两个人。
牢头看得眉心一跳,上前大力的敲着牢房门,“住手,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被打
牢房里正打得兴起的众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门外站着牢头,赶紧松开手,起身站到一旁去了。
牢头脑门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对着舒予小声的解释道,“县主,这些人不太服从管教。咱们牢里的人手实在太少了,所以这……”
“我明白。”牢房里关着的可能有一部分人确实是像周铁冬一样冤枉的,但更多的还是犯过罪的人,有些人就是死性不改,甚至开始摆烂,戾气没地方发,肯定会找人麻烦。
别说这古代的牢房,就是现代的牢里也有不少这种事。
她扫了一圈打人的人,拧眉问道,“谁是周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