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县主就在眼前,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县主提一提,家里有几亩地种粮食收成少,种上向日葵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因此舒予走到向日葵地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不少人了。
盯梢的村民跑回去跟阮海说了一声,阮海有些诧异,“去看向日葵了?”
“对,好些人都跟在后面,我听着他们是想找机会问问县主,能不能也种上一波。”
阮海眯起眼,总觉得有些不安,赶紧起身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向日葵地跟河边完全是两个方向,这会儿大部分人都被带着走了,就连阮海也关注舒予那边,以至于河边除了娄氏之外,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阮成千就是这个时候抵达河边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埋着头正在呆滞的洗着衣服的娄氏。
他一开始也不敢直接上去,是真的拿着鱼篓开始在距离稍远一点的地方网鱼。
网着网着,他就越来越靠近娄氏了。
娄氏抬眸看到他,起身就要走。她现在基本上不跟村里人说话,更别说男人。
上回她回了娘家一趟,就跟邻居家的一位叔伯说了两句话,回去就挨了阮可为一顿打。说她是不是想勾引其他人,是不是想跟人私奔。
所以娄氏现在越发的沉默寡言,不说男人,其实连女人她都几乎不接触。
阮成千眼看着她要走,忙说道,“可为媳妇,帮我拦一下,就那里,那条鱼挡一下。”
娄氏一愣,没想到他会叫住她,当即便下意识的往水里面看。
可水里清澈见底,根本就没看到什么鱼。
她再抬起头时,阮成千已经趟着水走到她一米前的位置,低声问道,“你想跟阮可为和离吗?眼下就有个机会。”
娄氏猛地屏住呼吸,错愕的看着阮成千。
阮成千却没去看她,他知道娄氏怕跟他说话,因此速度飞快的开口,“县主在阮家村,如今就住在我家。她的身份手段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她跟阮海不对付,可以帮你。我们村里阮海资格最大,人脉最广,还跟镇长相熟。但再大也大不过县主去,县主不仅认识县太爷,还认识知府大人,连御前侍卫都相熟。咱们普通老百姓觉得艰难的事情,在县主那里不过就是动一动手指头的事情。”
娄氏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湿漉漉的手指紧紧的扭在了一起。
一用力,身上的伤就开始火辣辣的痛。
这种痛,让她想到无数个白天黑夜遭遇到的毒打和绝望。
阮成千开口,“现在的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你就真的一辈子都要被绑在阮家了。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娄氏咽了咽口水,十分艰难才能发出声音,“可,可是我又能干什么?”
娄氏心动
阮成千看她态度软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一边观察四周一边飞快的说道,“我们都知道阮海做过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可他做事都喜欢留一手,所以我们没有证据。要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找到他作恶的证据。”
证据?娄氏脑子有些混乱,“可,可是我……”
阮成千突然开始往前走,“有人来了,我不能跟你多说。机会只此一次,希望你能尽快考虑好。要是想好了就来我家找我……”顿了顿,他又觉得不妥,“你可能回娘家更方便些,你到时候可以找你娘家后面两排的阮立宝,叫他来找我。”
娄氏自打成亲后就很少跟村里人来往,不是在地里河边干活,就是在家里做事,最多就是回娘家。
若是贸然出现在他们家,那就太可疑了,别说阮海,就是街坊邻居都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
阮立宝跟阮成千关系好,他对阮海同样有嫌隙,他家距离娄家又近,倒是可以让他帮忙传话。
娄氏心更乱了,还想说什么,可阮成千已经趟着水往前走了,声音也抬高了不少,“这鱼怎么都跑没影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走来一位村里的妇人,看到他就骂道,“我说成千啊,你抓鱼就抓鱼,别捣乱行吧,你看看你把这水弄得乱糟糟的这么浑,让人怎么洗衣服?”
她看到娄氏站在那里,就以为她因为浑浊的水无法下手,有些手足无措,还去安慰她,“你这丫头就是老实,他弄浑了水,你尽管骂他就是了。”
阮成千赶紧说道,“别骂别骂,我这不是没注意吗?我以为这个点河边没人的。我埋着头追鱼过来,一开始没看到她。”
“那你去那边,这边我们要洗东西。”
“行行行。”阮成千拿着网慢慢的往中间去了。
那妇人眼看着水开始变得清澈些,这才拉着娄氏蹲下来继续洗。她自己提着一个篮子,在娄氏的下方洗着刚摘来的花生。
娄氏缓缓的蹲下来,一边揉着衣服,一边克制住激烈的心跳。
她的手都有些抖,好在旁边的妇人没注意看,娄氏急忙按住微微颤抖的右手,深吸一口气,继续洗衣服。
她一直低垂着头,都没去看阮成千。
阮成千倒是运气不错,没多久果真抓到了一条鱼,叫着匆匆跑回了家。
这会儿家里就只剩下他媳妇女儿和摘完菜回来的大嫂,阮成春陪着舒予还在看葵花地,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汪氏赶紧让他去换下湿漉漉的衣服,抓着鱼开始麻利的收拾了起来。
等到晚饭做好时,舒予和阮成春也回来了。
舒予的状态还不错,阮成春却是一脑门的汗,张氏给他递了块湿帕子,诧异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阮成春呼出一口气,摇着头说道,“我招架不住啊,村民们一个个都在问能不能种葵花,种了可以不可以卖给路记作坊。那我哪知道?这不是被问得急了吗?”
娄氏的动作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