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是一个多月前,舒锋突然从山上滚下来,大夫说伤了腿,不能走动,于是舒锋在家里休养了半个多月。
而这半个多月,一直都是舒家大夫人照顾的。至于妻子吴氏,则在舒锋摔下来的第一天,就因为她没照顾好舒锋导致他伤势加重,让舒锋赶回了娘家。
但吴氏中途回来过一趟,结果在房内并没有看到舒锋。大夫人从外边回来见到她,立刻解释,说舒锋去镇上找大夫复诊了。当时那语气,据吴氏说是有些紧张的。
舒权怀疑舒锋那半个月并没有在正道村,他腿伤是假的,肯定是去了哪里做坏事。
第二件,则是舒权提供了一份名单。
一份正道村里和舒锋走得比较近的名单,人数不多,就十来个,但大部分是前年因为二三皇子谋反被牵连流放到此地的人。
这份名单……还真是意外收获。
舒予和孟允峥对视了一眼,他们又细细的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两遍,把所有的事情都记在心里,再把名单都刻进脑子里,随后便将这张纸给烧掉了。
做完后,两人便歇下了。
直至躺在床上,孟允峥才凑到舒予耳边,用气音轻声道,“名单上的这些人,多半是二皇子的残党,明日问问许大力他们平日里的表现,还有请假的情况。”
舒予‘嗯’了一声,“只是许大力并不笨,我们问多了,他多半会起疑。”
“起疑就起疑吧,若是他能帮得上忙,回头论功行赏,帮他讨个赦免罪行还是没问题的。他们一家本就是被连累,不是大奸大恶之徒,皇上会同意的。许振生今年也十五了,眼看着就要娶妻生子,若是没了这罪籍,想来许家都会很高兴的。”
舒予想了想,“那倒也是,若是能立功摆脱罪籍,估计让许大力做什么都愿意。”
“还是先试探一下吧。”毕竟正道村人蛇混杂的,即使舒予和许家以前关系好,可毕竟过去几年,人心有没有变还不知道。
“嗯。”
“睡吧。”
两人歇下,而庄子外边,却有两道人影一直观察着,等到烛火都熄了之后,才对视了一眼。
只是他们依旧没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守了一夜。
直至次日一早,有人出门干活,这两人才回了家。
舒予是被外边的声音给吵醒的,这正道村的犯人都要早早起来做事,天还没亮就要到庄子上进行登记。
尽管舒予他们的客房距离前院有些距离,但到了这西南之后,她心里挂着事睡眠浅,还是很容易就惊醒了。
迎面跑来一个人
睡不着便干脆不睡了,舒予两人起来收拾了一下,走到前院时,正好看到许大力在做登记。
舒予一副好奇的样子走到他身后看,“现在的登记还和以前一样?”
许大力笑道,“是,之前县主做的表格,现在还很实用,对登记造册很是方便,就一直沿用了。”
舒予就一边看一边点头,“你记得可比我清晰多了。”
说话间,顺便观察那几个舒权提到的名字,等到相对应的人走上前时,她会看两眼,将人的模样记下。
看着倒是都不怎么起眼,一副老实萎靡的样子,任谁瞧见,都觉得他们已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谁能想到他们内里深藏的野心呢?
余管事站在不远处,之前这样的事情是不需要他在场的,反正大家都做熟练的事情。但今日县主歇在庄子上,就算是做做样子,他也得出现才行。
他知道舒予和许大力是旧识,见他们说话,也就没去打扰。
登记出工时间并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看看倒也无妨。
他见孟允峥有些好奇的打量,便过去和他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等到这边登记的差不多了,舒予和许大力的聊天也已经结束,对于许大力的立场心里有数了。
因此,等到许大力忙完,舒予借口许久没有上山,想去山上看看,问他能不能当个向导时,余管事很干脆的放人了。
许大力断了一只手,这只手就是最初流放到这边加入狩猎队时断掉的。虽然后来他去开垦荒地忙得没时间,但自打有了登记这份活计后,他一有空闲,还是会前往山的外围走一走,说他想要锻炼也好,想要治好心里阴影也罢,至少对于山外围他是熟悉的,当个向导合情合理。
一行人就跟着许大力往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闲聊,等走出正道村的氛围后,舒予才状似不经意间的问起昨儿个舒权给他的名单上的人。
她倒也没有只问那十来个人,其他人也会提到。
许大力并不笨,相反他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但内心却是十分有主意的人,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昨儿个舒予夫妻两个在许家和他们叙旧时,谈起不少他们在东安府的事情。许大力知道舒予是县主,知道孟允峥是新科状元,别的不说,两人的身份就不一般。
一开始他对他们来此的目的没有怀疑,但舒予不会无缘无故的了解起这些流放到正道村的犯人的,尤其是……前年二三皇子造反时受到牵连的那一批。
于是他不仅说了那十来个人的日常请假出勤情况和时间,还把另外几个同样和舒锋走得比较近的人的名字提了提,几乎到了事无钜细的地步。
舒予和孟允峥对视了一眼,默默的都记在了心里。
他们在山上没有逗留多久,打了点野鸡野兔,就当给方家许家加餐,快到中午时就回来了。
没想到刚下山,迎面就跑过来一个人,眼睛大亮的朝着他们招手,“县主,孟公子。”
马禄回来
舒予惊讶的看着来人,“马禄?”
他不是跟着巡抚大人做事,不在家吗?怎么这会儿竟然出现在正道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