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动了下手指,脑子有些胀,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酸。
他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跟着灯一同刺入眼睛里。
许时皱着眉眨眨眼,没等他抬手挡住灯,就多了一双手替他挡着。
等那阵不适过去后,他被扶着做起来,眼前递过来一杯温水。
“还好吗?你有点儿低血糖,还发烧了,”沈故说,“已经输过水退烧了,老师那里也通知过了,这会儿有位老师在外面等着。”
许时盯着手背上有些发青的针痕愣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水喝了几口。
他带着些鼻音道谢:“谢谢,现在几点了?”
一旁男生说:“十二点多,晚上。”
“啊,”许时有些茫然,缓了一会儿才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算麻烦,没事儿就好,你当时咣一声晕里面,吓坏我们了,”同宿舍男生说道,“还好沈故力气大,直接背着你来最近的诊所这里了,不过这儿诊所居然还开着门,真意外。”
许时有些迟钝地理完:“多少费用?我转给你们。”
“不用,”沈故顿了一下,“算是行善积德。”
或许是这会儿脑子转得不够快,许时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缓缓将手里的水喝完:“谢谢你们。”
许时婉拒了吃饭的提议,但还是被一行人强行投喂了一些吃的,简单收拾一下后,跟着老师他们回去,路上还在不停道谢。
回到宿舍后,除了生病带来的疲惫感,更多的是来自他自己。
他现在不能想任何有关江运的事情,一点也不能。
可能是低血糖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又或许是他又发烧了。
许时这会儿躺床上头晕目眩,他弓着身子闭上眼,掐住手腕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他缓了好大一会儿,那种连带着床板都在旋转的感觉才停下来。
可他心里的浪潮却停不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蜷缩成一团,眼泪不受控地、没有声音地往下流,从脸颊滑到床单上,掺着从窗帘钻进来的微光,碎了满怀。
矫情死了,许时沉默想着。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一点点(送花
没什么大不了的
睡着就好了。
睡着不会饿,不会渴,不会难过,还会做美梦。
可许时他睡不着。
‘我一点也不好’
‘我们分手吧’
‘可我怕’
…
江运冷漠至极的声音如同冰箭,一遍遍凌迟着他的脑子,许时死死掐住自己,不肯泄露出半点儿声音。
他不肯承认,也不肯流露出脆弱,就这样蜷着身子,缩了一整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二连三刺耳的闹铃响起,比身体先做出反应的是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