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三人已被拔出黑针,放了下来。
王花激动道:“季缺少侠,那女人要逃!”
季缺正要抬步去追,结果陈竹一下子跳了出来,激动道:“少侠,这种小事让我来!”
说着,他蹒跚着脚步冲进了屋子,然后踩着一块棺材板冲了出来。
于是在众人注视中,双手健步如飞的紫衣女转瞬就被一块飞奔的棺材板撞上,惨叫着飞进了草丛里。
“死八婆,拿命来!”
陈竹一跃而下,如一只凶猛的老虎,扑了进去。
草丛一阵攒动,荒草偃倒,紧接着,就有陈竹的求救声传来——“啊!师妹帮我,她咬我脚趾!”。
季缺:“……”
灵玉和尚:“……”
王花捂着胸口,气闷道:“师兄,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人!”
说着,她也踩上了一块“棺材板”,冲了过去。
季缺看着这一幕,不禁问道:“大师,你这两位朋友是卖棺材的吗?”
野神
草丛中一阵激烈的扭打之后,紫袍女以一敌二,最终被打得鼻青脸肿,拖了出来。
之后,她和神使指头被挂在了屋檐下。
于是乎,本来屋檐下的三块腊肉变成了两坨粽子。
为什么是粽子,是因为季缺的红绳捆缚手法有些特别。
陈竹本来想请教一下这是不是满春院的手法的,可惜当着师妹的脸,不太敢。
“你这臭阴币,编了一个你和夫人的故事,老子都感动了,结果偷袭!”
“臭婆娘,扎我师兄就算了,叫你扎我你还真扎!”
只见紫袍女和神使指头的脸上插满了黑针,跟个麻子似的,而陈竹和王花正不断搅动着,跟弹琴一样,痛得两人涕泪横流。
特别是紫袍女,痛得脸上的烂疮都炸了。
到底是年轻一辈,完全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脾气。
灵玉老和尚站在一边,静静欣赏着这一幕。
两坨粽子挣扎着,很快就奄奄一息了。
神使指头翻起了白眼。
他整个人遭受了难以逆转的重创,即便有所谓的“神力”延续着生命,却只剩下了一口气。
季缺本来下手不会这么重的,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可惜指头实在惹恼了他。
没事变脸变身玩弄人感情不说,全身上下竟然掏不出十两银子。
高高在上的神使大人,能轻易带走无数人性命的存在,中途更是变了三张脸装逼,结果全身上下只有六两三钱银子和一本日记。
你给本像马、芸供奉那种双修秘籍也好,谁他娘想看一个糟老头的日记。
太没有礼貌了。
这也是他会被季缺当球一般凌空爆射,痛击紫袍队友的原因之一。
不过季缺同时又感到庆幸,那就是灵玉大和尚还活着。
钱和人都在,这正是他最期望的结果。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空注意到荒草间耸立的那些人。
和那夜传教的教众一样,他们只剩下了一张张空皮囊,杵在那里,有几张脸季缺甚至还有些眼熟。
在桑水县生活了这么久,即便不是一条街巷的邻居街坊,也可能照过面。
可是他们都死了,成了祭品,成了那只风莲教供奉的野神复苏的垫脚石。
天空阴沉得厉害,厚重的铅云到这时径直化作了一场淅沥沥的雨。
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冷风一吹,水雾弥漫,带着刺骨的寒意。
站在这里,你根本体会不到初夏的感觉,甚至会有一种置身在另外一个阴冷恐怖时空里的错觉。
季缺看着那些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桑水县百姓,深切感受到了什么是人命如草。
这世界比他想象中更加操蛋。
这时,在陈竹两人的报复下,紫袍女身体忽然一紧,眼泪连着鼻涕流了一地,彻底晕了过去。
灵玉老和尚调理着气息,说道:“该干正事了。”
四人不禁把目光放在了这间屋子后方的那堵白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