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松子却像是个隐士般生活在这样一间小小的道观。
林香织本就生性活泼,而师兄师姐们皆气质不俗,想必出生也不凡,于是她很快适应了那里的学艺生活。
这座道观除了近乎与世隔绝,很少有外人来,让她感到有些沉闷无聊外,其余方面她都很喜欢。
用她的话说,她其实不太喜欢家族中那种暗流涌动的氛围,而这里是真的轻松惬意。
直至两年后,在外游历的大师兄罗云归来。
这座道观里,大家虽自称“道人”,却打扮随意,很少有人作道人的打扮。
有位师兄甚至爱穿裙子。
而大师兄却是一个标准的道人打扮,灰蓝道袍,乌木发簪,有一点出尘修士的味道。
他的脸颇为刻板严肃,让林香织不太想和他打交道。
这是林香织第一次见到大师兄罗云,之后,游历归来的大师兄就和师父去商谈事情去了。
看得出来,师父云松子很看重这位大弟子。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林香织觉得那段时间,一向和蔼的师父神情仿佛变得严肃了不少,仿佛多了一点大师兄的影子。
而整个栖霞观的变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首先师父和师娘很快不露面了,说是要闭关修行某种功法,偶尔出现,皆是双眼通红,仿佛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一般。
之后,林香织夜里总能听见奇怪的鸟叫声。
栖霞观位于山林中,栖息着各种鸟类并不奇怪,可是那声音却颇为惊悚。
就像是鸟类在故意在学人说话,却怎么学都学不像。
有一天半夜里,林香织肚子有些饿了,于是起床去厨房找些吃的。
结果在路过师父的庭院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小的议论声。
“绫玉,这门羽化功当真神奇,我停滞多年的修为竟隐隐有破境之象。”
林香织知道,那是师父的声音,而绫玉则是师母的名字。
夜里山风呼啸,刮得门窗轻轻作响。
林香织突然被吓了一大跳,缘于她又听见了那种怪鸟的声音。
更加让她害怕的是,那声音好像就是从师父师娘的院子里发出来的。
难道是师父和师娘偷偷在养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不敢多做停留,连吃的都没敢再去厨房拿,就径直回屋睡了。
之后,栖霞观那种古怪的鸟叫声变得越来越明显。
没过多久,师父拿来了一本秘籍让她修炼。
那本秘籍只有薄薄几页纸,与其说是秘籍,不如说是一种吐纳的方式。
林香织尝试了一下,发现这吐纳方式繁琐无比,什么九浅一深,气流在丹田旋转,如冰火交融。
这虽然很难,可尝试修炼的状态下,却有一种莫名的舒爽之感。
是的,那种感觉仿佛身上的毛孔全部张开了,能吞云吐雾一般。
她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继续修炼下去,自己恐怕要羽化成仙了。
可是随即,林香织警觉起来。
想到夜里师父庭院传来的怪鸟叫声,她忍不住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继续修炼。
而从那之后,整个栖霞观就处于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师兄师姐们再也琴棋书画陶冶情操了,师门上下无不废寝忘食的修炼,如着了魔一般。
林香织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好假装和他们一起修炼着那本没有名字的秘籍。
随着夜里的怪鸟叫声越来越多,她越来越害怕,总觉得落入了什么可怕的巢穴。
她表面装作和周围人一样在修行,实际上已在谋划着离开这地方。
来到道观已近两年,林香织这才发现,她连下山的路都不清楚。
她在这道观中,竟然不知不觉呆了两年。
她尝试着离开,发现这道观与世隔绝不说,应该还有一种古怪的阵法,将人困在其中。
她几次走下来,总是会不知不觉回到道观附近。
这样的尝试自然不敢太多,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她被发现的话,恐怕会很惨。
因为师父和师母已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那一晚,师父师娘带着几个修行进度不错的师兄去后院修炼了,林香织趁着这机会,跟着几个仆人偷偷离开了道观。
这道观上下,师父连着弟子不过十来人,可服侍他们的仆人可不少。
山风刮过山林,呜咽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