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岸边的人群一阵惊呼,季缺没有任何犹豫,飞身跃入了城中的清运河中。
如水之后,他简直如鱼得水,转瞬就往水底冲去。
围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大胡子也飞身跃入了水中,溅起了一朵硕大的水花。
这时,本来看热闹的众人皆沉默了一下,随即兴奋的惊呼和议论起来。
“追人追成这样,那书生定然欠了大胡子不少钱。”
“我怎么感觉是另外一回事。”
“男追女,女追男的事我看多了,追得跳河的也不少,可这男追男追成这样的,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
大胡子虽然游得也不慢,可是和季缺这“水陆双栖游泳”悍将比起来,那就差得远了。
没要多久,他的视线里已失去了季缺的踪迹。
可是他依旧瘆瘆的看着某个方向,脚上的绣花鞋变得越发鲜艳起来……
季缺摆脱了大胡子,心有余悸。
他应该能杀了对方,比如在一瞬间把对方脑袋打入胸腔里。
他没有这么做,不仅因为那里人多眼杂,还因为他担心,这个“许青青”死了,会不会又来更多的许青青?
第一个许青青前脚刚死,转瞬就来了另外两个许青青,怎么想怎么邪门。
这绝对不是巧合,因为两人那瘆瘆的眼神、有洞的绣花鞋,甚至是声音都不会骗人。
刚刚那个大胡子男人,无论是眼神、绣花鞋,甚至连声音都和死掉的许青青一模一样。
难道是许青青的冤魂附在了他身上?
那另外一个中年妇人的许青青又怎么解释?
许青青先附身在中年妇人身上,眼看要被官差带走,于是又脱离了妇人,来到了大胡子身上?
可是大胡子的鞋子怎么解释?
那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专门给大胡子找一双有洞的绣花鞋吧?
那只能证明,大胡子许青青之前就存在。
这世上,恐怕真的不止一个许青青。
转眼间,季缺已回到了自家宅子里。
林香织见他浑身湿漉漉的回来,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了?”
他把两个许青青的事告诉了她,林香织浑身毛发都竖立了起来,说道:“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又用那种方式死在我们面前?”
季缺想了想,说道:“我们得去三里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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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许青青,家住在三里坪,爹爹叫许落,我娘叫王艺……”
这是每一个许青青都会说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三里坪的许青青才是源头?
如果这两个许青青死了,又有新的,甚至更多的许青青出现,这才是最麻烦的。
季缺觉得,这不是没有可能。
显然,要解决这件事,就像要解决污染一样,必须找到源头才行。
不然就算他杀人眼睛不发干,都可能一直杀不完。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随便杀人的。
如今许青青绣花鞋事件的唯一线索,就是家住三里坪这句话。
不过他们很快遇到了新的难题,那就是三里坪在哪儿,哪个三里坪?
就和一个人的名字叫“张伟”一样,三里坪、七里坪、十里坡、杏花村,这种地名到处都是,这北地恐怕就不止十个三里坪。
如果要一一排除的话,那他们目前连最近的三里坪在哪里都不知道。
“地图,这天仁城有卖地图的没有,越详尽的越好。”季缺思索道。
有了地图,就能做到心中有数,还能分开去查,而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你要的这种地图,恐怕只有卷帘宗那里才有的卖。”
“还有,挺贵的。”林香织补充道。
听到“挺贵的。”三个字,季缺一下子严肃起来,说道:“有多贵?”
“你那一百多两银子,恐怕剩不了多少。”林香织说道。
“这么贵!”季缺呼吸都近乎停滞了。
“他,他那地图是金子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