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王侯将相的墓穴也有这般大小的,甚至更大的,可那终究是有规则制式的墓穴,而眼前耸立的却只是一个粗陋的土包。
和周围的坟包一样粗陋,可又大得离奇。
周围的坟包和它比起来,有一种小得不真实的感觉。
很显然,刚刚那炸鸣声是坟头炸了造成的。
从这里看去,那大坟包炸开的坟头宛若一只狰狞的大嘴,在月色下散发着森寒的恶意。
宁红鱼往后看了一眼,陈竹立马心领神会,一把捏住村长赵田磊的脖子,问道:“那是谁的墓?”
“许青青的。”赵田磊双眼遍布着血丝,泪水涟涟说道。
“这墓怎么那么大?”
“它自己长大的,自己长大的!最开始它也就寻常大小,可却一直都在长,我已经快一年没敢来这里了,没想到它能长这么大。”赵田磊缩着脖子,如一只受惊的母鸡般,一脸惊惧道。
宁红鱼微眯着左眼,说道:“就在那里了。”
季缺疑惑道:“是许青青的本体吗?”
宁红鱼摇头,说道:“照理说你刚灭掉的那个就应该是了,可这里明显被人动过手脚,一切就说不准了。”
这里的山势被人改变过,再加上其他隐秘的手段,导致许青青的这座坟墓出现了古怪的变化。
到底是谁动的手脚,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那异物会了。
“接下来怎么办?”
身为一个临时工,季缺降魔不是专业的,可是面对这女上峰,他拥有勤学好问的优良传统。
宁红鱼说道:“里面有东西,必须清除干净,这场瘟疫才算彻底结束。”
季缺拍了拍袖子,说道:“还是我来。”
宁红鱼用她那一只美丽的左眼看着季缺,问道:“你有这么缺钱?”
季缺一本正经回答道:“除了缺钱外,在下还是一个正义的读书人。”
当然,“其实他也惹到了这许青青,这事不解决掉他恐怕不好睡觉。”的理由,他自然没有说出来。
在女上峰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其实是一门艺术,这有关赏金发放的多寡。
宁红鱼看了他一眼,挺胸往前走去,冷淡说道:“这次一起吧。放心,依旧不会少你的。”
“好!”季缺说道。
这时,陈竹开口道:“宁姑娘,那我们呢?”
“你们在外面守着,做好接应,形势不对就跑。”宁红鱼回答道。
陈竹双手叉腰,感叹道:“得,我们成后勤了。”
事实上,陈竹一直对自己有不小的误解。
他以为季缺对他客气,是看到了他的过人之处,还有些小骄傲。
事实上,季缺对他这般客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答应过对方,要请对方吃乾坤烧鹅。
宁红鱼找上了他们几人同行,他以为她是看上了他们的专业,事实上,宁红鱼找他们更倾向于找向导。
因为她对北地的路不熟,以及不少北地本地人的口音挺重,她听不太懂。
三人一猫注视着季缺和宁红鱼下地的身影,王花不禁感叹道:“师兄,你说我和季少侠这样走在一起,看起来也会这么般配吗?”
陈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她,反问道:“你说呢?”
……
季缺和宁红鱼一起往那处“炸开花”的坟包走去。
走到半途,两人皆生出了一种古怪的感觉,那就是周围的坟包仿佛都被许青青的这个大坟吃掉了,只留下了一层皮。
这种感觉,又和那赵田磊说这坟包一直在长大相吻合。
很快的,两人站在了那坟包的裂口处。
月色惨白,落入在坟包里,竟泛起了水光。
这巨大的坟包里,一半月色,一半黑暗,宛若一方枯败的池塘。
老实说,这样的画面对于早有心理准备的季缺来说稍显平静。
他还以为会出现什么狰狞恐怖的场景。
哒哒两声。
两人跃入了坟包之中,积水踩在脚下,并不深,最多直齐小腿位置。
可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却一片黑暗,给人深邃无比连着海的错觉。
两人在里面走了一遭儿,这炸包的坟墓却是出奇的平静,什么都没有遇到。
季缺不禁有些怀疑,这里面真的有东西?
作为新手的他不禁看向了宁红鱼,宁红鱼装作没看见,走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