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按照原路返回着。
他们并不清楚那丹灵子口中的“这片林子”具体指哪里,他们只是远离了道观,然后走过了一座独木桥。
这桥下是一处碧绿的水潭,仿佛一条界限,把这里和那里划分开来。
季缺觉得,这差不多算是离开那所谓的林子了。
这个时候,在树上张望着的林香织忽然说道:“那里好像有个碑。”
季缺循着她的目光而去。
他用千机剑扫开了那层叠的荒草,最终看见了一个灰白色的石碑。
这碑看起来并不特别老旧,从字迹和腐蚀程度来看,应该是在这几年间立起来。
碑上刻着字,红色的。
“丹灵子陈鱼之墓。”
是的,这是一个墓碑,墓碑后面的这个土包就是坟。
林香织后背已被冷汗打湿,说道:“丹灵子已经死了,那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人又是谁?”
季缺看在眼里,也感觉后背发凉。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清楚的认为,这世界确实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一点点。
这里水深
站在丹灵子的坟前,季缺和林香织皆生出了一种荒诞可怖的感觉。
季缺罕见的意识到,这人间对他这种普通人怀有很大的恶意。
这其中不在于那些邪祟多么可怕,多么难以战胜,也不在于那些传说中的神仙如蒙着一层纱般让人看不真切,而在于你不知道谁会在何时骗你,把你引进深渊。
观主陈鲤本来好好的,和他们深入浅出地说了人参果树的事,还要亲自给他们画地图,结果转瞬就在那里生吃活物,变成了可怖的怪物;而他的弟子丹灵子一开始出现就像是在帮他们,帮他们和陈鲤拉开距离,告诫他们这里很危险,要快速离开,不要相信陈鲤的话。
这让季缺和林香织刚觉得他是好人,可这一刻,丹灵子陈鱼的坟墓就耸立在他们眼前。
丹灵子已经死了,那刚才那人是谁?
季缺说道:“你觉得我们该听谁的?”
是相信陈鲤,确定人参果树就是那么一回事,还是认为他是个危险的疯子,说的话是陷阱?亦或是认为那观中的丹灵子才是好人,是在帮他们?
林香织摇头,说道:“那个丹灵子看起来不像是要害我们。”
季缺疑惑道:“那他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和那般可怖的陈鲤呆在一起?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是想从陈鲤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或者在尝试着控制观主陈鲤?”
“控制陈鲤?”
“观主的变化太突兀了,除非他本身就是个疯子,不然就是……”
“被逼的?”
林香织逐渐跟上了他的思维,说道:“我们一直认为是观中的丹灵子害怕观主陈鲤,可也有可能陈鲤是在怕丹灵子,他忽然发疯,是逼不得已?”
季缺思索道:“你不觉得他那句‘娃,你着相了!’很奇怪吗?像是在提醒我们什么。”
林香织摇头,说道:“不行了,不行了,你说得我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之后,两人忍不住看向了长虚观的方向。
从这里望去,那片林子黑漆漆的,不见一点亮光,仿佛真的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
季缺将目光重新放回了这墓碑上,说道:“所以,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办法来查一查真相。”
“什么办法?”
“看一看这墓中到底是什么?”
“你的意思,你要挖坟?”林香织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当然,不挖开怎么分辨谁是真正的丹灵子。”季缺说道。
之后,他就拿千机剑当作了铲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丹灵子的坟刨开了。
林香织是第一次做刨坟这种事,再加上刚才在长虚观遇到的诡异变化,所以一直战战兢兢的。
她看着季缺麻利的动作,忍不住说道:“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季缺疑惑道:“熟练吗?”
这个时候,坟已被彻底挖开,露出了一口薄皮棺材。
如今太阳已彻底落山,只在天边留下了一条黯淡的金边,这口棺材就躺在那里,仿佛那泥土的腥味都带着恐怖的气息。
季缺轻轻吐出一口气,准备开棺。
这算是他第一次刨人坟开人棺,老实说,感觉又一点点刺激。
那薄皮棺材盖得并不严实,季缺轻轻一扯,就彻底打开了。
棺材里果然躺着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