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织最先发现别的异样,指了指上方。
季缺凝神去看,才发现有一条近乎透明的细管从那切口冒出,一直到达了天空中。
一时间,仿佛这片土地的生机全部在向空中汇聚。
这时,神女伤口处的蟒蛇类事物变得越发活跃,不断从里面冒出来,近乎覆盖住了神女那高大如楼的半边身躯。
风莲神女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连歌声都带着颤音,可是祂依旧在唱着。
那近乎透明的细管颜色也变得鲜红起来,越来越明显。
高空中,细管的尽头,一朵巨大无比的灰色花朵正在绽放着。
花朵中心是一只长满了细齿的巨大开口,正不断涌出数以亿记的灰色虫子,比火山喷发还要壮观,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时间,竟分不清那是一朵花,还是一朵云了。
它们和着天地的雪花一起,飘向了四面八方。
这场怪雪的源头找到了!
杀神千户来袭
在灰雪纷飞的另一端,有四个人正在一座阁楼里打竹牌。
这种从西边传过来的消遣游戏,在天仁城一带并不时兴,可是这四个人却玩得很入神。
这座阁楼位于深山之中,四周什么都没有,连离最近的村落至少都有数十里路之远。
它就像一棵突然破土而出的草,不知不觉间就屹立在了这里。
外面是茫茫无垠的灰雪,屋内的四人却心安理得的打着竹牌,手边还放着精致的果盘,仿佛天塌了他们也懒得去管。
坐在上方的是个女人,很胖,同样给人一种格外圆润的感觉,仿佛一根光秃秃的肥胖手指,拿竹牌时的模样显得颇为笨拙。
她挖了挖鼻孔,扔出一枚竹牌,说道:“幺鸡。”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偏偏瘦得出奇,整个人就像皮包着骨头,双眼深陷,像是只有半条命。
她也挖了一下鼻孔,叫道:“杠!”
这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不胖不瘦,长相平凡,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区分他们性别的则是头发。
他们同样爱挖鼻孔,兼抠脚。
外面灰雪纷飞,里面除了竹牌砸在桌子上和时不时传来的“三饼”,“碰!”之类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们很入迷,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吸引他们。
竹牌、挖鼻孔、抠脚就是她们的全部。
哗啦啦啦……
直至这一圈竹牌结束,四人才暂时停了下来。
胖女人看着窗外的雪,说道:“我说姐,这场净化要持续多久才会停?”
“至少还有半月吧,神女自有想法。怎么,想吃肉了?”瘦女人一边咳嗽着,一边回复道。
“没有,我只是很期待风莲开满这方罪恶之地的样子。”胖女人抠着脚道。
“风莲过处,万物复生。”
“风莲过处,万物复生。”
……
正在打竹牌的四人异口同声说道,神情虔诚至极。
“再来一圈?”瘦女人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她本就很瘦,笑起来整个人就像裹着人皮的骷髅,贪婪且丑陋。
“再来一圈。”
“再来。”
在这雪夺去了天仁城不少人性命,在大雪压垮了天仁城不少屋舍的时候,四个女人就在这打竹牌,轻松惬意。
……
天空中巨大丑陋的花朵,数以亿计的灰虫从狰狞的花蕊洒落,和着天空中的积雪混在一起,变成了不详且致命的灰雪。
那病态的神女就站在那里,伴随着祂若有若无的歌声,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季缺不敢靠得太近,他担心自己霉运发作,很有可能引起对方的攻击。
林香织皱着眉头,轻声说道:“怎么做,祂这么大个,我们感觉不是它的对手。”
陈竹和王花同样一筹莫展。
林香织这种说法其实算得上委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