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船长笑呵呵的:“神女也会紧张吗?”
姜婳被这一生‘神女’唤红了脸,这两日在徐宴时口中挺多的,原来旁人唤是这种感觉。她垂了头,向着行礼端正行了个礼:“这几日多谢,日后若是何处用得到我,一定告诉我。”
姜婳认真地道谢,船长乐呵呵地接受了。
“那便同小姐说定了,家里面几个混小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我惹出点事情来。”
姜婳知晓只是打趣,她听船夫们说过,船长日夜跑船,就是为了供家中几个小公子读书。听说有一个,年纪轻轻便才学不错,日后定是要为官的。
她在屋中留下了一些银两,虽然不多,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再抬头时,船长笑着道:“小姐,平安到长安了。”
姜婳望向雾蒙蒙一片的长安,眸静静地看向前方。
重新踏上长安时,她眸依旧颤了一瞬,但想到是去见姨娘,她心中又轻快了不少。同船长还有船夫们告别后,她便一人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向着李大夫信中同他言的地方走去。
船长向着船员看了一眼,一个船员暗暗跟在她身后。
是保护的意思。
日上三竿,徐宴时才伸了个懒腰,阳光懒懒照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笑着推开了门。
新的一天,他要去向神女请安了!
然后,就看见船夫们正在搬卸货物,见到他,都‘噗嗤’一声开始笑起来。
徐宴时四处转了转,怎么都没见到姜婳,小声拉了一旁的船夫问:“船上那个很好看的小姐呢?”
船夫望了望一旁的船长,船长叹了口气:“今日阳光初升之时,神女化作海面上的泡沫消失了”
徐宴时一怔,眼睛都红了,整个人生无可恋地跌坐在地上,简直比那日满身是血还狼狈。
船长和船夫走远了,闷着头一直笑。
“船长,这公子居然真的信。”
“谁知道呢哈哈哈哈哈哈。”
徐宴时浑然不知,船夫们卸货卸了一下午,他瘫坐在日光之下一下午。远远看出,青年红着眼,衣衫都湿了一片。
姜婳挎着自己的小包,向着李大夫给的方向去。
走过点心铺时,她止住身子,去买了两包姨娘喜欢的点心。随后轻笑着叹了口气,转身,望向身后偷偷摸摸的船夫。
被抓了个现行的船夫:嘶。
姜婳上前,将其中一包点心递过去:“多谢。”
她没有多说,倒是船夫红了脸。姜婳提着剩下的一包点心,向着郊外去。等到了院子前时,她同船夫挥了挥手,意思是她到了不用送了。
船夫走后,姜婳转身,突然发现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
有些熟悉。
她未同姨娘说她这几日会回来,原本是想给姨娘一个惊喜,但似乎,姨娘也在给她‘惊喜’。
她正犹豫间,门突然从里面推开了。
一只公鸡突然开始‘喔喔喔’,姜婳抬头,同里面的谢欲晚对上眼。
她捏着点心的手一紧,随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扑进了一旁的姨娘怀中。
谢欲晚淡着眸,看那道娇小的身影从自己身旁穿过,他轻轻垂着眸,也不曾向后看上一眼。
姜婳旁人无人般搂着姨娘,轻声道:“姨娘,小婳回来了。”
季窈淳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快来见过谢大人。”
姜婳被迫转身,抬眸望向谢欲晚。
几日不见,他的病似乎好了些,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已经无大碍了。
谢欲晚却没有看向她,只是同季窈淳道:“在下这便离开了。”
季窈淳忙轻声道:“大人公务繁忙,妾身送送大人。小婳,同我一起相送。”
在姨娘面前,姜婳向来很是乖巧,她压下满心的疑惑,轻声道:“见过谢大人,姨娘,我去送便好。”
语气陌生得,似乎前世那些耳鬓厮磨都是幻影,他们从未相识。
谢欲晚淡淡看着,衣袖下的指尖微动。
那辆马车安静地停在远方,姜婳向着马车看了一眼,一旁的谢欲晚轻声道:“橘糖没有来,你若是想见她,去丞相府便好。”
一时间,姜婳有些怔。
她其实不太明白身旁这个人是否算了解她,如若了解,前世有些事情便太说不过去。如若不了解,她如今只是一个眼神,他也知晓她心中所想。
她淡淡摇头:“不用了,我此次回来长安,只是想来看看姨娘。”
谢欲晚没有再说话,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一些事情。
例如为什么姜婳从前百般不愿,如今却回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