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欲晚淡淡看了一眼。
“不需要信,生疑就够了。”
莫怀没有再多话, 转身退下。
夜幕之中,一身雪衣的青年静然翻着手下的书。
灯火并不算亮,青年的眼神很幽静。
宫中。
老太监匍匐跪在地上, 轻声道:“陛下, 丞相大人未曾见奴。”
倒不是告状, 只是陈述事实。
病床上孱弱的天子轻咳了一声:“朕也猜到了,这般拙劣的伎俩,如何骗得过雪之。雪之还在因为司礼的事情同朕生气咳”
天子叹了一声,倒也没有提了。
老太监不敢多言, 只是继续听着吩咐。
天子断断续续说着一些东西,老太监应了一声又一声。
听了数句吩咐, 老太监一一记下。
突然上面没了声音, 老太监迟疑地向上望了一眼,发现天子亦在迟疑。老太监忙垂下头, 许久之后, 听见天子叹了一口气:“去将宴时寻来吧。”
老太监很快将徐宴时带了过来。
徐宴时一瘸一拐,垂着头, 低声行礼:“父皇。”
望着徐宴时那一瘸一拐的腿, 孱弱的天子轻声道:“宴时,上前来,让父皇来看看你。”
徐宴时指尖怔了一瞬,心中却毫无波澜。
他上前, 再次行礼:“父皇。”
徐宴时望向面前的男人。
他是这天下之主,是他的生父, 也是
天子拍了拍徐宴时的手:“宴时, 别恨你皇兄。”
徐宴时摇了摇头:“宴时不敢。”
天子突然不知道如何去说,但还是用着虚弱的声音道:“你皇兄自幼丧母, 故而对你有些埋怨,但是毕竟你们是嫡亲的兄弟。腿这件事情是你皇兄的错,我已经好好训过你皇兄了。他也是以为你同旁人有勾结才”
徐宴时抬眸望了一眼。
这是他的父皇。
“宴时不敢。”他依旧重复着适才的话。
天子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宴时想要何处的封地,临怀那边富庶,出窑那边风景秀丽,楚怀那一处离长安近一些。你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你皇兄像你这个时候,已经成婚一年有余了。”
一旁的老太监眼眸颤了一瞬,然后就听见那位从来不受宠的皇子说道:“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天子眼眸松了一瞬,拍了拍徐宴时的手。
“商大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才及笄之年,过两日是商二小姐的及笄宴,拜帖明日会送到宴时宫中。宴时若是喜欢,改日朕为你和商二小姐赐婚。”
徐宴时怔了一瞬。
随后应了声‘是’。
走出那方金碧辉煌的宫殿时,徐宴时拖着一瘸一拐的腿。
他沉闷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泛了些恶心。
只是身后那个老太监还在看着他,他捏着手中那块碎裂的玉,一点一点地走远。
小院中。
橘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就像前一世一样,每日会出门去采购东西,然后听一些市井中的八卦谣传,回来当成乐子讲给姜婳听。
姜婳手按在书上,听着橘糖讲着坊间的传闻。
“苏家的小姐爱慕上了自家的仆人,这几日一直在府中绝食。那仆人倒也硬气,被打了几十大板,愣是一声不吭”
姜婳撑着手,认真听着。
一连听了数个,姜婳有些困了。
橘糖见小姐困倦了,声音也放轻了些。初夏的光洒在少女洁白的侧脸上,姜婳眸缓缓垂下,然后就听见橘糖道。
“四皇子这些日日流连花丛,听说在青楼中一掷千金。不过四皇子从前在长安城便是如此名声,如今不知为何更纨绔了些。这几日各大青楼的花魁为了争宠,都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