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欲晚望着身前的人,声音很温柔:“有。”
烛火下,少女的手颤了一瞬,随后很茫然地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子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弟。”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是因为她,但是上一世居然也
姜婳不明白,姜玉莹已经是她见过足够恶毒的人,但即便是姜玉莹,也还有那些‘原因’做她欺凌人的幌子。
可太子太子和徐宴时一母同胞,为何会这样。
姜婳的神色被谢欲晚看在眼中,青年斟了一杯茶,递给她。随后,青年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不过却没有用来喝。
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她面前写下了‘不足’二字。
少女的眸中闪过一瞬的茫然。
随后,整个人都怔了一瞬。
谢欲晚倒是轻描淡写,看着桌上的水渍一点一点消失。
姜婳下意识饮了一口茶,想到了什么,咽了一口茶水,不由咳嗽起来。青年的手为她抚着背,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不足。
如若不是徐宴时的事情太过悲痛,姜婳觉得此时她的脸应该已经红了。
“这个事情,天子知道吗?”
谢欲晚摇了摇头:“不知道。”
姜婳一边想着如若天子知道会如何对太子,一边轻轻咳嗽着。
谢欲晚将她的水收了回来,望着少女因为咳嗽泛红的脸,轻声道:“还好吗?”
姜婳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呛到了。”
见她想着别的东西,谢欲晚轻声道:“上一世安王的腿也受了伤,但是后来好了。”
其实这个‘好’很难说,但是后来安王的确做到了在别人面前不露出残缺的一面。但是他不想让她一夜睡不着了。
姜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人都开怀了不少:“可以治好吗?”
谢欲晚声音很平静:“上一世是这样。”
姜婳心陡然放了一瞬,随后轻声嘀咕:“所以是因为嗯这个原因,所以太子才这般对徐宴时吗?”
唤惯了‘徐宴时’,一瞬间姜婳也没有改口。
她从前因为前世的所知对于徐宴时有偏见,但是一次次同徐宴时的相处,让她觉得徐宴时不是她前世知晓的模样。
她不觉得他是那样的人。
也开始好奇,前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徐宴时拥有那样一双孤寒的眼。
青年看着她的模样,温声道:“有一部分,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天子,因为皇位。自先皇后薨,天子再没有新的皇后。所以论嫡庶,嫡子只有太子和安王”
姜婳认真地听着。
烛火映在两人之间,偶尔因为夏日的风晃着影子。
许久之后,青年停了下来。
姜婳大抵明白了来龙去脉,但是她有些看不清谢欲晚在其中的态度。若是从前,她大抵会猜一猜,再去试探。
但是现在,可能因为天色实在晚了,知晓了一切她有些困了。
昏暗的烛火下,少女轻声道。
“所以谢欲晚,你还会同前世一样吗?”
其实问的也算委婉,但是已经算是一种进步。
青年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温声道:“不了。”
姜婳眸怔了一瞬,又什么东西一下在她脑子中划过。但是还不等她想清楚,青年的声音就从烛火前传来。
“外面的蝉都睡了。”
意思是,你也该睡了。
姜婳轻声一笑。
是青年吹灭的灯。
寮房中染着淡淡的安神香, 姜婳渐而入睡了。
山寺之中一片静谧,白日旺盛的香火也都熄灭了,只有长廊上还窸窣留着几盏灯。月光顺着寮房的窗户映下来, 映出淡淡的一片。
床边拢着轻纱, 青年的手指修长, 轻轻解开了上面的结。
纱模糊了少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