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2/2)

姜婳弯了眸,她其实不在意这些。她先去换了衣裳,随后看见青年用香皂净着手。净完手之后,他又安静地为她用香皂洗了手。

他看向她的头发,轻声道:“夜深了,头发便不洗了,怕着凉。明日再洗可以吗?”

姜婳应了一声,随后弯眸望向谢欲晚,他的房间内只要一张床,小榻都没有,她好奇他不同她一起睡的话他要如何睡。

依旧是同往常一样,他先为她盖好了被子。他要走的时候,姜婳伸手牵住了他。若是从前谢欲晚定是会将姜婳哄睡再走,但是今日,少女掀开被子时,他迟疑了一瞬,随后终于第一次顺从了心中所想,同心爱的人共榻而眠。

他抱着她,轻轻地将人搂在怀中:“小婳,等到了江南,我们成婚吧。”像是顺其自然,又像是水到渠成,他就这般说出来了。

姜婳弯了眸,轻声道:“那是什么时候?”

昏暗的月色之中,青年像是允下此生最重的一个承诺,抬眸望向了身侧的少女。她娇小的一团在他怀中,柔软而温热。他轻轻地亲吻了少女的额头,轻声道:“三年后。”

姜婳搂住他的脖子,笑着道:“好。”她没有说,不是三年也没有关系,是你就都没有关系。其实适才她唱歌的时候,她就觉得谢欲晚会求婚了,但是没想到他一直忍到了现在。

姜婳亲了亲他的唇,他好能忍,她有些怕他忍坏。

借着一抹昏暗的光,谢欲晚安静地看着怀中的人,他将人搂紧,轻声道了一句:“谢谢小婳。”

他亲了亲她的发顶,随后温声道:“三年之内,我会将长安这边的事情全部处理完,然后我便完完整整地属于小婳了。小婳,等等我。”

他轻声哄着,姜婳有些受不住,她明明都直接应了。她微微红了脸,轻声道:“谢欲晚”

青年一双凤眸温柔地看着她,容颜如玉如月,姜婳怔了一瞬,轻声吻了上前。她不止一次觉得,以后忍不住的人会是她。

少女小心翼翼地想,喜欢一个人,贪图喜欢的人的身-子,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应该吧她弯着眸,直到自己被吻得发不出声音,明明青年用的力道很温柔,但是好像她还是有些受-不-住。

但也就只是吻了,姜婳乖乖地趴在他的身上。按照谢欲晚的性子,未成婚,如何都是做不出更过分的事情的。上一世是因为有药,还可能他有些小小的生气。

她被轻哄着,就那样入睡了。等到身旁的人呼吸变得平稳,谢欲晚侧身吻了吻少女的发丝。外面的雨虽然停了,但是屋顶上面还是不一定有星星。但怎么办,他的世界好像有了永远不下坠的繁星,这会让人羡慕吧。

青年眸中含着笑,那发哑的烟火的痕迹,在这个夜间就这般消失了。

隔日,姜婳起床时,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她安静地等了一会,果然,片刻之后,青年就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

她向他伸了手,意思是‘要抱抱’,他将她抱住。

她本来就还有些迷糊,被青年抱住之后,更是闭上了眼:“谢欲晚,我好困。”少女轻声撒着娇,带着独有的温热同清晨一同扑入青年怀中。

他垂下眸:“那要再睡一会吗?”

少女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虽然我不同娘亲一同用早膳,但是昨日的事情,娘亲应该会知道吧。”

其实是不会知道的,但是姜婳明显还有些迷糊。谢欲晚顺着她的话说着:“小婳知道提亲要准备一些什么吗?”

姜婳轻声‘啊’了一声,然后才想到昨日答应了某人的求婚。但是反应过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迟早都会答应的。她垂着眸,轻声道:“我可以帮那个某人分析分析。”

谢欲晚低声说道:“小婳真是比神佛还要仁善。”

一句话让姜婳起了鸡皮疙瘩,她怀着疑惑望向谢欲晚,怎么能有人将这种话用这么虔诚的语气说出来。但没关系,这个人是谢欲晚,那没关系了。少女玩着青年的手,轻声说道:“第一,先告诉娘亲的女儿,到底为什么要她背某个人亲自编写的三本书”

谢欲晚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很想知道吗?”

姜婳点头,她觉得如果现在谢欲晚说‘不告诉你’,她可以会稍微生一生面前这个——新晋未婚夫当朝最年轻的丞相风光霁月举世无双的矜贵公子谢欲晚的气。

今日青年又是一身雪衣,是很柔软的布料。姜婳本来就在谢欲晚怀中,手轻轻地顺着雪衣的边沿摸着青年的手腕,然后在她勾勒轮廓之际,她听见青年轻声说道:“现在是早晨,小婳不会生气对吗?”

姜婳抬眸望向青年,在青年无辜的眸光之中,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嗯。”早晨不生气好像很正常好像又不是很正常但是她真的想知道那三本书究竟是什么意思。

青年望着她,很温柔,比平日还要温柔一些。姜婳有些发怔,成为未婚夫了谢欲晚就会变得这么温柔吗?

然后就她就听见青年温柔地说道:“让小婳背熟,只是希望有一天如果我不在了,小婳能够知晓这些事情应该怎么面对。”

姜婳并不笨,下意识道:“只有那三本书吗?”

谢欲晚摇头,轻声哄道:“还有晨莲,还有暗卫营,还有一些人和东西。”

姜婳越听越不对,她回到适才青年的那一句,她疑惑地望向他:“谢欲晚,什么叫你不在了,你不在长安或者不在江南还是”她没说完这句,轻声道:“我不生气,你直接同我说。”

谢欲晚淡声道:“不在人世。”

姜婳:“”她觉得倒也不需要这么直接。她脑子有些乱,开始回忆那段时候的一切,囚-牢,三本书,那些事情连成一条线之后,姜婳蹙眉,她望着谢欲晚那双平静的眼,冷静问道:“囚-牢中你做的事情同三本书一样吗?”

都是在用他的命为她铺路。

青年一愣,温柔将人抱在怀中:“不是很想应,这句话应了小婳就要欠我好多个吻了,我舍不得。”

姜婳一怔, 心中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别过脸,轻声道了一句‘无赖’。她侧头想着什么事情, 他也就安静地抱着她,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的头梳理着她的发丝。

许久两个人都安静着, 青年白皙的指尖缠着少女乌黑的发丝。姜婳本来侧着脸,渐而转身时,将头放在了青年的肩膀上。依旧是她熟悉的雪衣,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像是六月清晨的露珠。

她感觉自己的发丝一直被轻微地波动,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让她有些说不出话。她想了许久, 张口咬了一口青年的肩膀。但因为力道用得轻, 自然也咬不到人,只咬住了青年身上的雪衣。

昨夜才说了那些话, 又有这些日的铺垫在前, 即便她应该是有点生气的,但是也说不出什么太重的话了。她伸手将人抱紧, 感受青年的身体僵了一瞬, 在这分僵硬中,她才发现谢欲晚亦是忐忑的。

如此直白地同她说出这些话,他的心中其实还是忐忑的。只是这已经是他能够等到的最好的时机了,姜婳一时间不知如何描述心中的感觉, 只觉得心底又酸又涩。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何能一声不吭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等着青年这一瞬的僵硬过去, 才轻声开了口:“约法三章第四条, 这种事情以后要告诉我。”

其实也不是要什么承诺,只是少女感受着心中那些又酸又涩的情绪, 觉得这一次就算了吧。昨日刚刚应了某人的成婚,这一次就算了吧。她要怎么又以何立场去苛责他一心为她的过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