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做不到了,明日再不-脸-红吧。姜婳在心里面结巴地想着,望着弯眸看着她的青年,见他脸上还是雪白如玉。
她轻轻鼓了脸,牵着青年的手就往前走。
谢欲晚任由她牵着,跟在她身后,温声问道:“小婳是要去我的院子中看喜鹊吗?”
少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去看喜鹊了,我改主意了,我去娘亲的院子给娘亲看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谢欲晚低声笑着,温柔道了一句:“好。”
自然是胡话。
到了娘亲的院子,姜婳因为脸红着,除了请安一句话没有说。
季窈淳捏了捏女儿的脸,轻声道:“这是怎么了?”她温柔笑着,眸光停在女儿的脸上,红红的一块,摸着比平常要热些。
本来就是说胡话,真的被问了,姜婳反倒更害羞了些。一害羞就脸红,导致娘亲问了后,她的脸更红了些。
季窈淳大抵明白了,看破不说破,看见女儿害羞,便想着将这件事情说过去。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见女儿一点都没有底气地说:“今天院子里面一棵树上停了一只喜鹊,从清晨就开始叫——”
季窈淳没有听懂这同脸红有什么关系,但她弯了眸,温柔应了:“这样啊。”
姜婳:“”
她究竟在娘亲面前说一些什么啊,这不能怪她,她望向身旁,发现青年一直温柔地看着她。
好吧,其实也没有什么。
香房中,几个人忙碌了起来。今天的事情比昨日清闲不少,香房里面又放了不少冰,一直到结束姜婳都没有出汗。
她弯下腰,数着下面的冰,不由眨了眨眼,昨日好像没有那么多。她望向一旁正在做最后的事情的谢欲晚,轻声笑了笑,觉得自己明日再脸红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
左右,这个人是谢欲晚。
是谢欲晚的话,似乎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正文完结~
就这样过了半月, 到了谢欲晚要下山的日子,是一个雾蒙蒙的雨天。一身雪衣的青年撑着一把竹伞,如往常一般到了少女的庭院。
因为是提前说好的日子, 所以少女也起得很早。从前这般时候起床一般都是会有些困倦的, 但是今日梳洗打扮的时候, 姜婳没有感觉到一丝睡意。
她没有穿衣柜那些一看就很华美的衣裳,而是选了一身素衣。虽然上了妆粉,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素净。
少女对着铜镜弯眸轻笑时,眉宇间还是露出两三分愁绪, 她不由无奈笑了笑自己。虽然对着铜镜如此,但是当青年敲响屋门时, 她还是顷刻笑了出来。
她提着裙摆上前, 打开了门。天气雾蒙,青年一身雪衣站在门前, 那把竹伞安静地被收好放在一旁。她没有管顾许多, 直接扑入了青年怀中。
谢欲晚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怎么了?”
“在下雨。”她的声音从他的怀中传出来, 有些软, 又有些轻,像是这雾蒙蒙的雨天,过渡这夏同秋。
谢欲晚低声一笑,吻了吻少女的发顶:“雨不大, 没事的。”
姜婳怔了一瞬,随后将青年抱得更紧了些。
雾雨茫茫, 在这滴雨的屋檐下, 她说的不是雨,他应的也不是雨。
他们曾经约好, 他下山的这一日,要将青山都走一遍。今日虽然下了雨,但是两个人还是撑着伞出门了。青山不止她们一处人家,还有些附近的农户,见到他们都打起了招呼。
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们同山间的这些人也都打了些照面。姜婳同谢欲晚牵着手,望着不远处一座座农舍。十年之后,这里的人家便都走完了。
雨一直下着,两个人也一直慢慢地走着。新皇登基,虽然一切都在谢欲晚计谋之中,但是再如从前一般闲暇也不太可能了。姜婳抬眸望向身旁撑伞的青年,止住脚步,头轻轻地靠在青年的怀中。
少女的声音很轻,很软:“谢欲晚,你应我,你此行不会有危险。”
朝中势力复杂,即便姜婳不了解朝堂,也明白像谢欲晚这般的人是会被群臣和新皇所忌惮的。如今他们虽然都有求于谢欲晚,但是待到国家安定下来,卸磨杀驴便是常态。这样的事情从前便发生过一次,即便知晓那是谢欲晚的计谋,姜婳还是不由担心。
青年摸了摸少女的头,温声道:“我应小婳,此行不会有危险。”
雨幕之下,少女始终将头埋在青年怀中,她轻声问着,青年温声答着。待到少女抬头之际,那双眸已经泛着红,她抬头望向身前的青年,认真道:“谢欲晚,不是三年也没有关系,是多少年都没有关系,我都会等你的。但你不能为了快一些而做一些有风险的事情,即便是很小的风险也不可以。你可以答应我吗,这一次不能骗我了,如果这种事情你再骗我,我真的会不理你的。”
前一世她见过那支锋利射-入青年胸口的箭,那是她曾看见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会有无数这样的箭在暗中对准她的青年。她不知道当一切的轨迹发生改变,他能否如前世一般一一避过。
她定眸看着他,不知道是在向谁要一个承诺。
青年也一直看着她,许久之后,轻声应了:“好。”
风吹过少女的裙摆,姜婳上前抱住身前的人,夏日的风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冷了,她像是在一瞬间品到了从前不曾体会到的别离滋味。她低着声音道:“是不是快入秋了。”
“再过三日便立秋了。但今日寒凉是因为雨,再过一两个月,长安的天气才会冷起来。等到了十一二月,我派人将小婳和季夫人一同送到江南,好不好?”
姜婳将人搂紧,她明白谢欲晚的意思,今年他应该不能去江南了。她没有应,也没有不应,只是一次次搂紧身前的人:“去了江南你就真的许久见不到我了。”
“会相见的。”青年温柔地哄着,他不可能让小婳在长安城等他三年。小婳和季夫人都不喜欢长安,如何能因为他一个人在长安城停留。
三年其实很长,但是如若与之相对的是余生,又没有那么长了。他亲了亲少女的发丝,轻声道:“我回去同夫人说,夫人应了,再过两月莫怀会将你们送去江南。除了从前小婳住的那间院子,我还买了几处府邸,到时候小婳挑一处。那两间铺子我也买好了,过两日莫怀会将东西给晨莲,小婳可以提前看看如何安置。”
姜婳许久没有发出声音,如此多的安排,不可能是这半月做的,江南那边的事情,他从一开始便想好了。
见她许久未说话,青年躬下身亲了亲她的鼻尖:“怎么了?”见她流着泪,他又亲了亲她的染着泪珠的脸颊:“小婳,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