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春燕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三天两头到苏凤英家门口挑衅。
没过多久,苏凤英彻底疯了。她抱着根生坐在家门口,有人经过,就对人傻笑:“我儿子是支书!我儿子以后是支书!你们全要跪下求他!”
苏凤英离婚之后疯了的消息也传到了苏曼英耳朵里,不过,苏曼英也就听了一耳朵,苏凤英自作孽不可活,她才没空管她。
她还有别的事要忙。
在和平沟等五个村子冒充十里沟绿色粮销售的时候,十里沟自然粮食销售下降。这下可把村民急坏了,新任村长王安平干脆带着众村民也跑到魏家大宅,跟魏三婶魏四婶一样,对苏曼英诉苦。
“曼英,现在市场上冒出这么多十里沟绿色粮,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证明哪些是我们十里沟的!和平沟他们五个村子联合起来挤兑我们!”王安平急得光头上直冒汗。
“现在不仅江市,连海市也许多人来订购我们十里沟粮食。可是他们坏透了直接堵在路口,把人都引到他们村里了!”魏三婶怒道,“怪就怪我们十里沟在永定河最上游,城里的车必须要经过马家沟和和平沟,那些商户也不懂,看他们袋子上面有十里沟绿色粮,就去买。”
“我们的人去抢人,都已经被赶回来好几次,现在他们以修路为名,把路挖得坑坑洼洼,大卡车根本就进不来!”魏四婶也恼道,“早就说了要先修路,乡里非不同意,这下好了,别人都打着十里沟的招牌赚钱,就我们十里沟赚不到钱!”
苏曼英默了默,看起来这五个村子还真是沆瀣一气,合起伙来挤兑十里沟,想必建民在乡里也谈不到好。
“建民怎么说?”苏曼英问道。
“建民去跟他们理论,可是他们不但不听,还说各凭本事,把建民赶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伤着了,我看他灰头土脸在办公室生闷气呢!这不我就赶紧过来找你了。”王安平气得跺脚。
其实王安平看到了,魏建民根本没受伤,就是情绪有点低落,不过他怕不说严重点,苏曼英也不着急,他们可都快急死了。
果然,苏曼英一听,蹭地站了起来:“我去村办看看。”
“诶!走我带你过去!”王安平赶紧说着,跟村里一群干部,簇拥着苏曼英往村委办公楼走。
苏曼英敲了敲魏建民的办公室门,魏建民一开门,看到苏曼英还有一群村干部,不由一愣:“曼英,你怎么来了?”
苏曼英看魏建民身上真的有土,眉头皱起:“谁推你了?”
“啊……”魏建民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没有,他们在交界的地方挖沟,我去阻止,荡了点土。”
苏曼英扫了一眼魏建民挂在墙上的地图。
永定河东西走向,把六个村分成南北两部分。地图大概如下:
十里沟 和平沟 马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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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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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家屯 朱家沟 杨家沟
十里沟距离城市最远,粮食要进城,必须经过和平沟、马家沟,然后从永定河大桥过河,经过杨家沟再出城。
所以,只要他们堵住十里沟往和平沟的路,十里沟就如同困兽,完全被关在牢笼里,毫无出路。
更何况,他们还冒用十里沟绿色粮的招牌,从永定乡进城的车子打着十里沟标志,谁知道粮食到底是从哪个沟运出去的!
高洋他们这次学聪明了,不会再以次充好,用得一定是一等粮,粮食这种初级农产品,可替代性非常高,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苏曼英眉头紧锁,现在,要打破这种局面,必须先瓦解他们的合作。这五个村子各怀鬼胎,她就不信他们之间有什么信义。
“曼英,没事,别急,我想办法。”魏建民说着用手扶开苏曼英的眉头,他看苏曼英皱眉就心疼。
“建民,你有啥办法啊,我们被困死了!”王安平气恼道,“他们太不是东西了!”
“早让乡里修路乡里不肯,要是永定河边上的路修好了,我们就不用经过他们的村子了!”魏三婶一想起赚不到钱,气得心慌气短。
“我现在的想法是,在后山开一条路,绕一下进城,不经过他们。”魏建民指着后山说道。
“距离远了一倍!而且山路多难走,车进不去,要人挑担子,这得累死我们!”
“可是也没办法啊,这也比被困死强。”
大家众说纷纭,苏曼英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前所有跟我们买粮的商户你都记录了么?”
“都记了,我怕粮食有问题,所以每一笔交易的店铺名称、购买时间、日期、数量,全都记了。”魏建民说道。他心思细,账目一定要清清楚楚。
“商标下来没有?”苏曼英问道。
“还没。”魏建民其实都不知道商标干什么用的,当初苏曼英让他申请,他就申请了,但是审批没那么快。
“王村长,你派人到城里,对着建民的账本,只要不是我们的商户,敢在门口打十里沟标志的,就把它记下来交给我。”苏曼英说道。
“好,我这就派人去!”余文武赶紧说道。
“三婶,你派几个能闹的婶子大娘,去和高洋的人起冲突,制造摩擦,越大越好,但别动手,我们是受欺负的,就哭闹,他们敢动手你们就躺地上撒泼。”苏曼英继续安排道。
“好!大家都憋了一肚子气,就算不动手也饶不了他们!”魏三婶说着就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四婶,辛苦你找几个话多的,抬些粮食从山路出十里沟,到了城里就到农贸市场诉苦。”苏曼英说道,“假粮食不仅损害我们的利益,也挡了其他乡村的财,把他们拉到我们统一战线。你嘴巧,知道怎么说。”
“放心,交给我了!”魏四婶立刻点头,“总之就是让大家都知道,咱们的粮食出不来,市面上都是假的。”
“对,四婶真聪明。”苏曼英笑道。
三人得了吩咐,干劲十足地各自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曼英和魏建民。
魏建民微微叹气:“曼英,辛苦你了,我总是吃亏。”
“你是之前太相信他们了,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耍阴谋诡计,自然不会提前防备。”苏曼英捏了捏魏建民的耳垂,轻笑一声,“我从小就勾心斗角,斗了几十年,条件反射就做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