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吵架(剧情)(2/2)

宋迟黎确实喝得不省人事,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脸仍旧英俊、五官挺拔。

文澜打湿了毛巾,细细地擦拭过去。

冰凉的触感柔和地掠过,仿佛还能感受到指尖的温度,还有那紫檀微香,宋迟黎睁开了眼。

文澜停下动作,沉默一会就要走。

他想宋迟黎应该不想看见他。

“啪。”

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文澜眸光微动,宋迟黎依然抓着他不放,借着力半坐起来。

“喝点蜂蜜水吗?”文澜轻声问。

宋迟黎转动目光,落到床头柜摆放的蜂蜜水上,又移回文澜的脸。

文澜端起玻璃杯抵上他的唇角。

宋迟黎顺从地低头喝了几口。

他的大脑清醒了一点,终于有精力注意到别的东西。

文澜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也是白的,看向他的目光柔软又哀伤。

“你怎么了。”宋迟黎低声问,抬手用拇指指腹抹了抹文澜的脸颊。

这一句话就让文澜泪如泉涌、溃不成军。

宋迟黎几乎是下意识就把他拉进了怀里,拍着背轻抚。文澜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哭得一抽一抽的,泪水打湿了宋迟黎的前襟。

可惜好运不会时时眷顾文澜,电话就在这时响起。

备注名称显示:文澹。

文澜一下止住了哭声,宋迟黎的动作明显也变缓了。

管家也在门外敲了门,“二少爷,先生还好吗?您大哥文澹先生现在就在庄园外面,坚持要见先生……”

文澹确实在宋家门口,他在陈家那边受了气,喝了酒酒精上头一路飙车过来,谁也拦不住。

他很想见文澜。

而在不久之前,他明明可以每天得见到对方,对方永远留着一盏暖灯、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

变成现在这样,都要怪宋迟黎。

宋迟黎。

一提起这个名字,文澹就恨得出血。

他的胸腔快要被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撑开,眼球爬上血色,眼眶通红。

几乎是看见宋迟黎身影的一瞬间,文澹狠地一拳打了过去。

他要把文澜抢回来!

宋迟黎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不甘示弱地反击,每一拳都落到实处,一连将文澹击退了好几步。

“你还有脸过来!”

“我是他的哥哥!”文澹怒不可遏。“你又是他什么人?!”

这句话精准地踩在了宋迟黎的痛点上,下手愈发狠辣,招招致命。

文澜急匆匆地跟出来,没想到第一眼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宋先生……宋迟黎!”他担心极了就要上去拉架。

管家赶忙拦住了他,“二少爷,二少爷您小心,先生不打紧,倒是您别被误伤了。”

文澜只能焦急地在不远处观望,什么都做不了。

“我真是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宋迟黎抬脚踹弯了文澹的膝盖,质问:“你来干什么?”

“文澜是我的!”文澹被他从后面制住,屈肘用力撞向宋迟黎的胃部——

宋迟黎抬手挡下了,一把将文澹推开几步。

“他不是你的!”

也不是他的。

人这辈子唯一只属于自己。

可以是某个人的某种身份所属,但绝不是某个人的私有物。

文澜的目光微动了一下。

文澹的脸色都扭曲了,“那你把小澜还给我啊!”

天空下起了小雨。

文澹撑开伞,徐徐走过石子小道。

余光中忽然瞥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挤在屋檐下躲雨,发丝湿了一点,眼眸湿漉漉的像小狗的眼睛。

文澹叫他,“文澜,过来。”

文澜看见他,又看见了他手中似乎有倾斜趋势的伞,于是小跑过来,钻进了他的伞下。

他以为找到了庇护。

文澜并不是文家亲生的孩子。

只因为大师算出他们家还需要第三位名字属水,且最好身体病弱的孩子,五六岁的文澜就被他父母从孤儿院接了回来。

文澹不信这些弯弯绕绕,反正这个弟弟也没办法跟他争夺什么,当个吉祥物养着罢。

文澜很喜欢跟大哥在一起,刚来到文家时,他对这个家只是个外人,姐姐也对他爱搭不理。

他很不安,担心自己随时会被送回孤儿院。

他只能在唯一愿意亲近他的大哥那里找寻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等到了十五六岁,大哥已经是个成熟稳住的男人了,开始深入接触文家产业。

那时文澹变得很忙,文澜见到他的机会变少了。

偶尔只能透过书房门缝偷偷看一眼认真工作的大哥。

文澹叫住他,让他进去书房里,然后教他写毛笔字。

也是那时文澜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别的哥哥不会以从背后圈着弟弟这样亲密的姿势教学。

……

信赖就一定是爱吗?

文澹扑上去和宋迟黎扭打在一起,每一拳都恨恨地往宋迟黎的脸上打。

该死的家伙。

宋迟黎一点不想忍他,抓住他的头发猛地将人摁在了草地上。

刚集中浇灌的草坪湿润非常,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文澹脸着地地接触了一番,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多少沾染了脏污,狼狈无比。

他奋力甩开宋迟黎的制肘,挺身站起来,冲着文澜的方向伸出手,“跟我走,哥来接你了。”

宋迟黎眼神不善地挡在了文澜前面。

文澜愣了一下,只是因为他想起刚来宋家的那会,天天守着手机等不会有回音的消息、看着庄园门口等一个不会来的人。

他只等到了文澹要结婚的消息。

文澹已经娶了陈婉清,家业也蒸蒸日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情况下,他已经是人生赢家了,为什么还要找来呢?

恐怕只能归结于占有欲了。

毕竟在大哥的认知里,文澜是属于他的,他想怎么处置都可以,送出去、要回来。

文澜缓缓地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走。”

文澹震住了。

宋迟黎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讥笑:“听见了吗?你现在就像一条丧家犬,还不快滚?”

管家当即给守在周围的保镖使眼色,几个保镖瞬间围了上去。

寡不敌众,文澹几乎是被架着往外走。

“文澜!”他不甘心地大吼。“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

当着他的面,宋迟黎把文澜拉走了。

文澜一路被宋迟黎牵着,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和半个侧脸,他忐忑地问:“你疼吗,让我看看你。”

宋迟黎不答话,直到回到他的住处。

“咔哒。”

门落上了锁。

屋里只开了几盏地灯,光线有些暗,文澜一时看不太清宋迟黎的表情。

对危险的警觉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对,他感觉宋迟黎现在有点危险。

刚才跟情敌大打出手仍至现在身上很残留着血迹,这些都没令宋迟黎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是文澜一个轻微退避的动作就叫他不由得苦笑。

他想把文澜关起来,关在这间房子里,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出去见任何让他不快的人,打一对镣铐锁起来,听对方在自己身下啜泣连连。这就是他脑中此刻疯狂又偏执的想法。

忽然,文澜摸着黑轻轻碰了碰宋迟黎的嘴角。“疼吗?”

伤口淤青,血痕已经结了痂,其实是没感觉的。

宋迟黎看着文澜黑夜也掩盖不住的透亮眼眸,顺从心意道:“有点。”

他撒谎了,靠着一个小小的谎言便得到了文澜热切的关心和担忧。

宋迟黎不止一次地产生这种念头,他真可爱。

文澜去找来了医药箱,拉开一盏落地灯,映着暖黄的灯光帮他处理伤口。

明明受伤的是宋迟黎,文澜却一直皱着眉,仿佛痛在他身上。

宋迟黎若有若无地去亲他,“心疼我?”

“你为什么要去跟他打架。”文澜抿唇。

出乎意料的,宋迟黎说:“因为嫉妒他。”

文澜脱口而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宋迟黎捧着他的脸,鼻尖相抵。“你真的不知道吗?”

文澜沉默了一会,闭上眼睛碰了碰宋迟黎的唇角,似是呢喃:“那我也嫉妒你的助理。”

宋迟黎对之前发生的事有点断片,面露意外。

“他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在你身边工作、照顾你的起居?”文澜喋喋不休。“一直陪着你从无到有、坐上高位?你是不是也习惯他的照顾?”

宋迟黎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哪讲起,他当机立断地打电话给了邵伯,从对方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宋迟黎忍俊不禁,“你吃醋了吗?”

文澜抱着胳膊,偏过了头。

“他不是我的贴身助理,只是普通助理,帮忙处理一些琐碎的杂事。今天喝多了恰巧叫他来给我当代驾。而且我也没有贴身助理。”宋迟黎逐条解释,最后手实在忍不住一口亲在文澜的额头上,十分响亮的一声。“那人已经被开除了,满意吗?”

文澜有点委屈地抱上宋迟黎的腰,“那你以后招人之前要先弄清楚,不可以再招对你有想法的了。”

宋迟黎摸他的发丝,把下巴搭在他发顶上。“好。”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解决,但他们想抱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