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人的生命磁场疯狂激荡,引发小范围内的星球磁场都出现紊乱,漂浮在半空中的火焰、浓烟和乌云,犹如怒涛般不断翻滚,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态。
千奇百怪的形态,落到狂热信徒的眼中,会觉得“我看到了大角鼠神”或者“大角鼠神正在看着我”,丝毫都不值得奇怪。
在“大角鼠神的凝视”之下,很多被杀意裹挟,大脑一片空白的鼠民奴工,根本没想过要夺取足够多的武器和曼陀罗果实,成功逃离黑角城。
或许,能够和鼠潮汹涌,一起冲到可恶的氏族武士面前,斩断甚至只是触碰到他们身上的一根汗毛,然后以最惨烈也最英勇的姿态,死在氏族武士的手里,让大角鼠神看到自己的“英姿”。
这就是鼠民们的终极救赎,和战斗的意义。
无比惨烈的战斗,打得守卫粮仓和武库的氏族武士们,都有些胆战心惊。
即便鼠民们一时间还冲不破他们的防线,只是伸长了脖子,让他们尽情斩杀。
但一口气斩断上百截坚硬如铁的骨头,他们同样会感觉麻木和疲倦的。
特别是黑角城发生了猝不及防的大爆炸,成千上万的鼠民都在呐喊着“大角鼠神”的名字,如疯似魔地跑到他们面前自寻死路。
这副完全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画面,令氏族武士们生平第一次,对流淌着卑贱血液的鼠民,生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恐惧。
双方一时在粮仓和武库门口僵持住了。
阵型乱糟糟,也缺乏攻坚能力,只有满腔狂热信念的鼠民奴工们,很难冲破氏族武士组成的最后防线。
但无论氏族武士怎么疯狂砍杀,只能屠戮鼠民们的肉身,却无法摧毁他们的意志。
鼠民狂潮一浪高过一浪,完全没有崩溃和退散的意思。
不一时,粮仓和武库门口就堆满了惨不忍睹的鼠民尸骸。
而他们被战刀斩落,被尘土涂抹,黑黢黢的脸上,嘴角往往还挂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惨烈的战况,看得孟超暗暗皱眉。
无论从情感还是利益角度出发,他都站在鼠民这边。
照此趋势,就算鼠民奴工们真能攻下血颅角斗场的粮仓和武库,怕是都要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
以至于,他们不可能有足够的人力和时间,将粮仓和武库搬空的。
要知道,卡萨伐率领的血颅战团主力,随时都会回到黑角城。
倘若卡萨伐亲临之时,鼠民奴工们还没带着大批曼陀罗果实和武器撤退的话。
那时候,绝不会有半个鼠民,还能从卡萨伐的怒火中逃离。
“必须去助这些鼠民一臂之力,否则,他们的死伤太过惨重,哪怕能逃出黑角城,也逃不出血蹄武士的追杀的!”
孟超正欲一跃而起。
肩膀忽然被冰风暴按住。
“等等,我感觉有些不对,血蹄武士们的战线正在动摇,他们就要败了!”
孟超微微一怔。
堂堂血蹄武士,即便是缺胳膊断腿的三流武士好了,有可能败给一群瘦骨嶙峋的鼠民奴工吗?
但他知道冰风暴不会无的放矢。
谈到对角斗士和神庙护卫的认识,在血颅角斗场待了两年多的冰风暴,显然比孟超更加深刻。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孟超定睛观瞧。
果然,他看到一名血蹄武士在鼠民狂潮的冲击下,立足不稳,摇摇欲坠。
片刻之后,竟然被鼠潮吞没!
原来,有一名披着兜帽斗篷的鼠民,伪装成一具尸体,从鲜血淋漓的尸堆里面,如虫子般慢慢蠕动,绕到了这名血蹄武士的身后,屏息蛰伏着。
直到这名血蹄武士,从他身上跨过去时,他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下而上,朝血蹄武士的两腿之间,狠狠刺出一剑,贯穿了血蹄武士的整个腔子!
这名血蹄武士的倒下,令整条防线都出现了致命的缺口。
就像是堤坝开始崩溃,便一发不可收拾。
孟超注意到,有越来越多穿戴着兜帽斗篷,看不清楚面目的鼠民奴工,从鼠潮中一跃而出,斗篷下面抖出星星点点的寒芒,同时刺向血蹄武士的要害。
他们的动作比普通鼠民奴工要迅猛得多。
使用的武器,似乎也不是粗制滥造的半成品。
却有着和普通鼠民奴工,同样悍不畏死,随时敢于和血蹄武士同归于尽的精神。
这些“精英鼠民”的出现,瞬间打破僵局。
不出三分钟,最后一名血蹄武士的腰间,都爆出了一朵巨大的血花。
他捂着腰眼,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汹涌澎湃的鼠潮彻底吞噬。
鼠民们长驱直入,攻占了粮仓和武库。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这次忍无可忍的揭竿而起,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特别是昔日高高在上,对他们恣意压榨和欺凌的武士老爷,竟然都被他们乱刀分尸,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