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平静道,“我不在乎谁能成为申家和寰宇集团的新主人,我和申元彪并没有私人恩怨,原本就算他成为申家和寰宇集团的新主人,也不管我的事。
“问题是,我已经置身于漩涡之中,就算我跪在申元彪面前,向他苦苦哀求,并且对天发誓我不会说出一切,他都不可能相信。
“所以,我别无选择,只能支持那些能让我活下去的继承者,成为申家和寰宇集团的新主人。”
“为什么是我们?”
申玉凤仍旧有些迟疑,“你明明可以选择实力更加强大的继承者。”
“就是因为两位的势力,看起来比较小,而且各自都有重大缺陷。”
孟超解释道,“基因制药业务,原本就不是寰宇集团的主营业务,又刚刚爆出丑闻,简直是一块烫手山芋。
“至于寰宇集团人事总监的职位,还负责监管家族子弟的教育和奖惩,听起来是非常风光,然而,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依附于大家长的职位,缺乏独立性和独当一面的实力。
“我觉得,和其他继承人比起来,两位似乎更加需要我,而我掌握的情报以及我的实力,也更有机会在两位这里,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番话有些刺耳。
却将申玉鹤和申玉凤的疑心都打消了几分。
申玉鹤笑起来:“你就笃定,我们一定会相信你,然后去和申元彪拼个你死我活?”
“两位当然可以不信和不拼。”
孟超不动声色道,“就当你们从未来过这里,更不知道申董事长之死另有蹊跷,继续躺回你们的一亩三分地里,安安稳稳睡大觉。
“只有一点,我这个人不但怕死,更怕疼。
“万一杀死申董事长的真凶,在杀我灭口之前,对我严刑拷打的话,我肯定做不到守口如瓶,不把两位曾经来过这里这件事说出去。
“一旦真凶发现,两位也知道申董事长的死另有隐情,你们猜,真凶会不会放过你们呢?”
申玉鹤和申玉凤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事实上,无论他们知不知道父亲之死,很可能和五叔申元彪有关。
一旦申元彪成为申家和寰宇集团的新主人,都不会坐视他们在现有的职位上,舒服太久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申元彪为了给自己的子嗣铺路,对于坐在关键职位上的侄子和侄女,肯定是越看越像眼中钉,骨中刺。
想到这里,两兄妹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你刚才说,你想拿情报和实力,在我们这里,换个好价钱?”
申玉凤敏锐抓住孟超话里的关键,“情报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所说的实力,又是指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高明的医术,可派不上太大的用场。”
“当然不是医术。”
孟超微笑,“我一开始就说过,自己是申董事长早就布下的暗子。
“像我这样的暗子,申董事长还在龙城内外,布下了很多。
“现在申董事长骤然离世,我们这些暗子,却还想活下去,而且想要活得更好,是不是?”
申玉鹤和申玉凤怦然心动。
两人吞咽着唾沫,思索着孟超这番话的真假,以及“暗子”的实力。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老爷子的风格。
身为叱咤风云的强人,能够在短短几十年内,将一支小小的护矿队发展成龙城最大的矿业集团之一,老爷子简单粗暴的风格,仅仅是一种伪装。
表面上,他有多么蛮横和鲁莽。
骨子里,他就有多细致和谨慎。
在暗中秘密培养一支无人知晓的秘密部队,的确是老爷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而这支秘密部队的倾向,也极有可能决定了寰宇集团至高权力宝座的归属。
第一张牌
“你是说,只要价码足够,老爷子布下的暗子,就能任凭我们驱策?”申玉鹤忍不住道。
孟超摊手:“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申玉凤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每一根眉毛的颤动中,读出这番话的真假,以及暗子的真正价值,她问道:“那么,什么样的价码才算‘足够’?”
“我们不贪心。”
孟超笑起来,“我们只要寰宇集团旗下的基因制药公司,以及相关业务,就足够了!”
这的确不是一个太高的价码。
毕竟,寰宇集团的主要资产,都押在那几百条晶石矿脉上。
如果寰宇集团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那么基因制药业务,充其量只能算是巨人的一条臂膀。
目前,基因制药业务牢牢掌握在申玉鹤的手里,他非常清楚在蒙受丑闻,势必要全面重组之后,该业务还剩下多少价值——和整个申家以及寰宇集团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