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很短暂的吻,甚至称不上接吻,他只是朝她的唇渡过来一口烟,淡淡烟草裹挟沉香的味道充斥她整个口腔。
江昭意被呛得咳嗽,眼尾泛起生理性眼泪,而裴延懒散靠着椅背,笑得混不吝:“学会了吗?”
她透过被泪模糊的视线去看裴延,男生衔着一根烟,痞里痞气地笑,一双眼深邃又黑,浑身充斥着自由、放浪的气息。
裴延唇上香烟明明灭灭,江昭意心跳起起伏伏。
很久以后,江昭意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裴延的,大概就是这个傍晚,他朝她唇渡来的第一口烟,燥喉、窒息,却又让人发疯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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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有人用音箱放了一首粤语歌,是ean的《不良嗜好》,歌词很合时宜:
“茶和咖啡
同样供给刺激
可惜世上唯有烟
热吻足我十年
因此你天天迫我
但我一直未停 我愿长情到底明日不必戒烟……”
那些有关裴延的记忆,像那只绿色塑料打火机一同被江昭意珍藏。
经年流转,难于忘怀的人,从来都只有她。
而裴延已经不记得了。
江昭意压下满腔酸涩,待烟雾散尽,看向裴延,缓缓开口:“一个我很喜欢的人。”
“啧。”裴延轻哂一声,似嘲讽,又像不屑。
裴延俯身凑近,一只手攀上江昭意后颈,拉紧两人距离,另只手虎口掐住她的下颌,眼皮垂下,紧盯她的眼睛问:“怎么教的?”
江昭意吸了一口烟,含在嘴里,纤指攥住裴延领口,踮脚吻上他的唇:“这样。”
裴延挑眉,手臂环紧江昭意纤瘦的腰,单手用力,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抱上了护栏。
身体忽然悬空,江昭意手里的烟都被吓得掉在了甲板上,风一吹,烧得正旺的火星熄灭,烟灰扑簌簌地滚落,掉进深不见底的河面。
江昭意手紧紧缠绕着裴延脖颈,另一只手抓紧他衣领领口,像是攀附大树生长的藤蔓,以此寻慰安全感。
裴延一手搂着江昭意,一手放在她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他似乎在生气,吻她的动作凶猛,舌尖迫切撬开她的贝齿伸进来,与她的搅弄在一起,标记每一寸领域,宣誓自己所属权。
江昭意被迫承受着,长发被风吹起,她悬在半空的足尖紧绷着,这个姿势接吻,既刺激又兴奋。
裴延吻着她,扣住她后颈的手收回,将她抓紧他领口的手拿下来,强势反握住,和她十指相扣。
游轮无声拨开水面,向前行驶,浪潮翻涌而过,甲板上的音乐一阵接一阵的响,他们拥抱在这一方狭小天地,肆意接吻。
裴延几乎要把她肺部里的氧气全部掠夺殆尽,才肯从她的唇离开。
江昭意像一条快渴死的鱼,无力攀着裴延,脸颊红着,唇张着,靠在他胸膛大口大口的喘气。
裴延看着靠在他怀里喘气的小姑娘,她脸泛着粉,红唇微张,杏眼眼尾一片潋滟的红意,鸦羽似的睫颤巍巍扇动,一双安静的眼眸茫然又无助地望着他。
单是这一双无辜的眼睛,便将男人骨子里所有占有欲都勾了出来。
裴延抬手,虎口卡住江昭意小巧的下巴,粗粝指腹揉弄着被他吻得发肿的唇瓣,低下脖颈,眼神晦暗看着她:“他有这么吻过你吗?”
江昭意缓过来,直视裴延眼睛,杏眼一片清澈的纯:“是你教我接的吻。”
裴延眼底暗色褪去,俯身抱紧了江昭意,脑袋耷拉在她肩膀,滚烫呼吸萦绕在她耳廓,带来些许酥麻的痒意,让江昭意心跳加速。
江昭意身体放松,享受难得的安宁。
几分钟后,裴延把她从护栏上抱下来,顺便还体贴地为江昭意拢紧外套。
裴延依旧搂着她的腰,后退一步,斜斜倚在游轮护栏上,姿态散漫,“你上次留言再见面,让我再请你喝一次酒,现在我房间有酒,你来吗?”
男人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眸底还有未消退的欲潮,看得江昭意身体一热。
江昭意想答应他,但想到房间因为晕船昏睡的逢兮,还是拒绝裴延,裴延没说什么,提出送她回房间,江昭意点头同意。
从一楼甲板到二楼客房,江昭意的手都被裴延牵着,快到房间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取下外套递给裴延:“谢谢你送我回来。”
说完,江昭意转身要走。
裴延忽地攥住她纤细手腕,顺势环住了她的腰,江昭意猝不及防,眼前骤然一黑,就被裴延紧紧抵在了冰凉的墙上。
一股冷冽的雪松木气息倾覆而下,裴延的唇游离在她嘴边,他眼神深邃,看着她说:“不留个联系方式吗?”
江昭意眼睫扇动,轻声开口:“我们这种关系,没必要留联系方式吧。”
纵然是江昭意想过再进一步,可理智不允许。
因为她清楚知道,裴延向来对待感情漫不经心,现在对她也只是猎艳的新奇感作祟,等到保质期过去,伤心的人只有她。
江昭意有自己的骄傲,即使暗恋裴延多年,也不允许自己沦为爱情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