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程没有对那句荤话多说一个字,仿佛那只是逢场作戏,在这样的背景下,连解释也不必。他只是问林云罗:“你现在去洗澡吗?”她躺着不动,摇摇头:“好累,等会儿。”他嗯声,站起来:“那我先洗了。”
林云罗闭着眼,他若无其事地从床边走过,也不会被她看见鼓起的裤裆。屏住的喘息声直到他躲进淋浴房才释放出来,林秋程咬牙切齿地想,就算喘出来又怎样呢,他就是忍得太好了,藏得太好了,所以林云罗才会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脱掉内裤张开腿,肆无忌惮地自慰,甚至引诱他说“骚逼”,自己爽完了,依旧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点多余的念头。
而他期望的念头又怎么能算多余。换作别人,她绝对不会、也不敢这样。林云罗自己分得很开,男朋友是外人,她哥呢,似乎也不是太监,难道是她卧室里的大型毛绒玩具,只是长了鸡巴,但没有脑子。
她心里究竟把他当什么,她怎么敢?林秋程心里翻来覆去就这么两个疑问,花洒里的冷水劈头盖脸淋下来,他闭着眼飞快撸动性器,眼前的一片黑暗里浮现刚才所见的幻影。年轻女孩子的腿心毛发稀疏,皮肉细嫩,穴口里面露出粉色的内壁,流到她手指上融化成亮晶晶的水光。黏腻的液体拉出水丝,折转到阴蒂上,红肿的肉粒有着细小的尖头,胀出软肉包裹之外。林云罗张着腿,将这一切敞给他看,她竟就这样敞给他看,丝毫不在乎他的观后感。
可是他若不再忍下去呢?
他早就可以操她,吻她,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告诉她她无处可逃,他也当然可以掐住她的腰,攥住她的脚腕,将她的手指扣紧按在床上,让她高潮到全身发抖,哭叫到嗓子都喑哑。如果他这样做了呢——他可以想象林云罗的反应,震惊,厌恨,逃离,再也不见?这太激烈了,不像她;她之后讶异地笑,淡淡地说,原来你喜欢这样啊,下次事先打个招呼。
林秋程实在太了解她。他总算平复了欲望和心绪,从浴室出来,林云罗在床山滚了半圈,说:“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冲个澡。”而后看向他的眼睛,目光和心思一样敞亮:“如果你在手冲——你刚才可以跟我说的。”短暂的视线交汇,而后她轻飘飘地将目光移开,那一眼并不是为了审视他的心思,仅仅是看了他一眼而已。
林秋程没有说自己是不是因为她硬得发疼,在不在浴室里手冲,林云罗也并不关心。她没有追问,站起来看平板电脑,扬起屏幕和他说一声“任务通过了”,将垫过的浴巾和换下的衣服团起来扔到门口的脏衣篓里,拎着新内裤去洗澡。
水声响起,水声停息,林云罗带着温暖的水汽走出来,爬上床,钻进被子,说:“我好像喝多了,好困,可以关灯吗哥?”黑暗中她呼吸平稳,自然地伸手抱住他的一条胳膊。
林秋程想,倘若他不奢求,他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忍到今日是知足,尽管人类的本性是得寸进尺。
林云罗向来是见一点光便自然醒的,为此,她在家用的遮光窗帘一丝缝隙也不留,去年以来,更是在一次意外留宿林秋程房间之后,勒令他在原先的窗帘里也多挂了一层遮光布——尽管后来她还没机会享受。
然而昨晚他们都忘了,这间怪异酒店里的假窗户是一面显示屏,明明可以更仿真,偏偏假得令人发指,鉴于房间里其他的豪华配置以及这项实验本身的危险和恶劣,这种伪劣只可能出于某种糟糕的恶趣味。晚上这扇窗里不透一点星光或灯光,他们也就没想起来要拉上窗帘,到了早上,却生硬地切换成晴空万里的海滩景象。
林云罗睁开眼,迷迷糊糊往光线的来源一看,霎时新仇旧恨汇聚心头,气得蓦然起身坐直了,再一看对面的电子钟,六点零一分,她深吸气,更是咬牙切齿,不过大脑尚且混沌,一时没想好是先骂人还是先拉窗帘,索性起床还是接着睡,程序卡顿似的僵在那里,愤愤地一拍大腿,格外响亮的一声之后,才想起旁边还睡着一个人。
她刚刚起身太急,床铺震动,林秋程本来睡眠就浅,也就醒了。他对睡眠环境倒没有这么高的要求,醒得轻易,重新入睡也快,闭着眼,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见一声啪,睁眼看见林云罗怒气冲冲的脸,想了想,反应过来,翻身下床拉好窗帘,又回来躺下,重新合上眼,问她:“还睡吗?”
电子屏亮得要命,遮光窗帘的质量却也好得要命,林云罗脑海里还有句骂人的话,如坠云雾,一时半会儿捞不出来,没法出口,困意和黑暗一同回归,她长出一口气,躺下:“睡。”几乎是出于某种本能,她往林秋程怀里钻了钻,心想,昨晚似乎也做了这样的动作,倘若一直把脸埋在这里,大概就不会被光照惊醒,可是听说不少情侣睡前相拥,睡熟了就会自然分开两头,何况他们。
再醒来的时候是八点,林秋程已经起了,看她睁眼,坐起身,靠在床头好似生闷气,不禁笑笑,将窗帘拉开一道缝。林云罗循着光线看过去,想起之前没从脑海中捞出的那句话:“操,这么亮,一定是设计师滑到发光的脑子吧,是不是明天就要下地狱了,最后假装自己也能看到天使的圣光,他完蛋了,我看这是地狱里烧他那口锅的火光。”
林秋程不咸不淡地拍两下手:“骂得好。”转身拿了平板电脑,递给她:“继续骂。”她果然不负所望,眨眨眼,脱口而出:“我操,死变态!”
任务一:被试a为被试b涂抹指定道具,不进行性交,使被试b高潮;
任务二:被试b剥离被试a一块手指指甲。
骂归骂,林云罗边吃早饭边气定神闲地分析利弊:“当然还是选任务一,难道你不觉得这比昨天的简单——我自己摸都能高潮,这下还有春药,你做起来应该很容易吧!也不知道死变态怎么想的,但凡他动点脑子呢……算了,脑子是个罕物,岂是人人有的,就当他没有吧。”她瞥一眼林秋程,依稀能从他脸上看出不同意见,但他不想说,林云罗也没问,补充:“今天别拖到晚上了,万一春药时效太长呢,下午就做吧。”
林秋程总算开口了:“你怎么知道就是春药?”她挑眉:“不然呢,生理盐水还是浓硫酸?犯不着吧!都出现在这个场合了,不管死变态有没有脑子都会觉得还是春药比较合理……就算不是也没办法,不然呢,难道你想被撬指甲?”她意有所指地瞥一眼他的手指,眯了眯眼,想象那个甲肉分离、鲜血淋漓的画面,本来是想吓唬他的,但只是自己想想,已经觉得恶心:“你想我还不想呢。”
既然她态度坚决,林秋程也不再多说。他看得出此时林云罗尚且毫无危机感,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他不坐享其成,难道还要专门向她说明这样的性事可能潜移默化地让你离不开我?就算他说了,林云罗也只会嗤之以鼻。她不在乎。林秋程知道他无忧无虑且无所畏惧的妹妹向来被保护得很好,又确实顽强而坚韧,像是从来不曾见过罗网的鹰,飞渡山崖间最凛冽的长风,从此想不到世上有任何事可以拦阻自己。
林秋程对她的肆无忌惮既爱且恨,这种情绪终于在她撩起裙摆时达到巅峰。林云罗穿了一件性感过分的黑色蕾丝内裤,俗气又热烈地挑动他的感官。她问:“你喜欢吗,还是不喜欢?”他没有答,吞咽一下,转而问:“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只知道林云罗一向都买平平无奇的内衣款式,总不至于有意背着他偷偷……她没给林秋程胡思乱想的余裕,解释:“睡裙附赠,穿起来感觉一般,这次出来玩,是打算穿一次就丢掉的。”
合情合理,林秋程哦一声,不做评价。她也轻巧地揭过不提,脱掉衣服丢开,裸身坐在床沿,一挑下巴示意他手里的药膏:“所以,是春药吗?”林秋程摇摇头:“看不出来。”随着药膏一同送来的道具还有手套,他原本不想用,被林云罗拦下,一则送来的道具不尽其用,恐怕导致任务完成的判定不通过,二则,仍旧是她的休戚与共理论,万一这药真有什么不对,他们二人也只能有一个吃亏。
至少不会是浓硫酸,林秋程想,戴好手套将膏体揉开,掌心贴上她的胸乳时,隔着手套和软膏的奇怪触感让他也在心里学着林云罗骂了句死变态。林云罗的胸不大,也不敏感,他们从前上床时,林秋程很少专门这样摸她。此时她皱着眉低低哼了一声,他立即停手:“怎么?”林云罗摇摇头:“你继续,只是有点……有点奇怪。”
春药有见效这么快的吗?但这又不同于她想象中的春药,只不过是有些奇怪而已。林秋程神情专注,从胸抹到腰,药膏吸收很快,转眼了无痕迹,她仍旧只觉得奇怪。等到躺下的时候,林云罗自己还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只听见林秋程啧声:“湿成这样?”
不知不觉间淫水沾湿整片腿心,刚才林云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前,此时被提醒了,才猛然明白,所谓的奇怪,是因为她被揉了胸,有反应的地方竟然不在胸部。她想通了,穴口又不自禁地翕张一下,不好跟林秋程解释,只说:“你……你快点。”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手指裹着软膏探进穴口,微微一屈,熟门熟路地在内壁上找到小小的凸起:“你自己怎么会找不到呢?”林云罗软绵绵哼了几声,也不知道是抱怨什么,但可爱得很,叫他此时特别想吻她。不过林秋程忍住了,手指抵着那一点,拇指同时去揉阴蒂,穴口忽然剧烈地收缩,夹得他手指都僵,林云罗叫出声来,忽然说:“春药……真的是春药!”
“你就只知道春药?”林秋程几乎被她气笑了,下手刻意加了三分力气,拇指一掐,不忘问她,“自己不敢用力?”林云罗还没反应过来不是春药能是什么,呜咽一声高潮,两手在身侧抓紧床单,不安地扭了扭,喘着气,说:“所、所以我说,比昨天简单嘛……”
她呼吸犹自不稳,便欠身拿了平板来看,等着任务完成的提示出现,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行了!”她放下平板,眼前便出现林秋程的脸,他看起来在生气,以至于她话到嘴边,蓦然一噎:“那、那个,春药……”
林秋程冷哼:“然后呢?”
“是春药啊!”林云罗急了,“你不知道帮帮忙吗?”
林云罗真不明白林秋程为什么会生气,就算他不必跟她客气,但毕竟是他往自己身上抹了春药,这个翻脸不认人的态度会否也有点太不客气了?她眉头蹙紧,心头火起,刚想开口,林秋程忽然问:“你也知道是春药,刚才还只顾着看任务完成没有?”
是因为这个?林云罗好像懂了,好像没有,临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解释:“可是……任务不完成你也不能操啊,我这不是着急吗……”不然要怎样,她该先说谢谢辛苦了,再开庆功宴?她翻个白眼,心里还是有火气,忍住了没有发作,正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林秋程忽然低头,唇在她胸前轻轻贴了一下。
她肌肤灼热,林秋程明明没受到春药影响,身上的温度却似乎更甚,但这样肌肤相贴,仍旧是舒服的。之前的争执没有确论,但一来他主动低了头,二来被触碰的感觉多少缓解了林云罗的无名火,她呼出一口气,伸手解林秋程的衣扣,也肯主动退一步:“哥,你就算不喜欢……也帮帮忙,我也没办法啊——要是我能选,我选谁也不会选你来倒这个霉啊。”
这话听在林秋程耳中,完全是另一个意思,“选谁也不会选你”,仿佛他只是最差最不得已而然的那个选项。他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低声说:“我没有不喜欢。”林云罗半闭着眼,也不知道信或不信,连连点头:“好好好,你不讨厌就太好了,快、快点……”
欲望来势汹汹,不仅是穴口,她被抹过药膏的地方都迫切地渴盼着被触碰,胸口挺起,主动地蹭着林秋程的唇。他克制不住,吻上去,舌尖舔舐柔嫩的肌肤,耳边听见林云罗呻吟一声,说:“还、还要……”他松口,用最后的理智提醒:“会留印子。”她则半点不在意:“都什么时候了,谁在乎那个……你留。下面、下面也要……”
林秋程在她乳肉上吮吻,啮咬,下身操干进湿软穴口,能感觉到她比起平日加倍热情的回应。他闭上眼,不愿再忍耐,额头抵着她的锁骨,边亲边操,一直往里撞。他贴得很近,两个人身体的热度紧紧黏在一起,林云罗只觉得处处熨贴,又处处欲求不满,难耐地扭动,往他身上蹭。
这无疑是点火,林秋程将她压得更紧,吮够了乳肉上的红印子,两手掐着她的腰往深处顶。她又高潮了一次,淫水从交合处往外流,在快速的抽插间被捣成乳白色浆液,林云罗自己看不到,却也能感觉到湿漉漉黏糊糊的一片,在肉体拍击声之间掺入液体的清脆。她爽得浑身发抖,像是挣扎的鱼,却被林秋程掐得更紧。
腰上肯定青了,她此时并不排斥这种触碰,只感觉到快感,然而这样的举动太不像平日的林秋程。在他射过一次之后林云罗攀着他的手腕,问:“是药的原因吗,你怎么也……”她没问完,林秋程打断她,笃定地说“是”,性器很快又一次勃起,再操进去,内射的精液被挤压得溢出,交合处变得更加狼藉淫靡。他有意反复在敏感点上碾压过去,弄得林云罗一时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相比往日,似乎太超过了,原来药效这么好。林云罗晕晕乎乎地走神,不知道是她又感慨了一遍,故而又被斥问一遍,还是恍惚中回忆起之前林秋程带着怨气的那一问:“你就只知道春药?”此时她知道对方是在气什么了,显然,春药的效力之外,还有疾风暴雨般的触碰和亲吻,以及操干。
“还要,哥哥……还要。”她喘着气,仰头索求,抱紧了林秋程的肩膀,似乎唯恐他不答应,投其所好地想起昨天的骚话,“哥哥操我,操我的……操我的逼。胸也要,奶子、奶子要揉……”
林秋程咬了咬牙,问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嗯声,以为他是嫌不够,又问:“你、你还喜欢听什么,我都可以……”顿了顿,没等到回应,她正要讪讪作罢,林秋程的声音附在她耳边问:“喜欢被我操吗?”
“喜欢,喜欢?”她的应答带着犹疑的尾音,似乎很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想听这一句,却还是说下去,“喜欢被你操,操我,好喜欢……”紧接着林秋程又说:“说你只要我。”这句才算是她能理解的范畴,林云罗答得更快更干脆:“只要你操,只喜欢你操,只要你,只要你……”
反正是各取所需,她说了也就说了,半点不放在心上,也顾不上思索其中的缘由。林云罗大脑混沌,分不清自己是陷在春药构筑的情欲里,还是被林秋程的吻密密匝匝地包围,她仰着头,唇本能地去找他的。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舌吻过,林云罗被吮得舌尖都隐隐作痛,高潮了不知道几回,大腿内侧的软肉一直抖,抽搐般停不下来。过分激烈的性事一直延续到黄昏,缺乏光线渐变的劣质显示屏在傍晚五点准时熄灭,房间里没有开灯,忽然间暗了下来,仿佛触动了某种开关,他们默契地平复呼吸,并肩躺在床上。
林云罗低头看自己的胸口,红痕斑斑点点,腰和腿上还有淤青的指印。林秋程用余光关注着她的动作和表情,心里知道这次过分,做好了被她抱怨乃至于兴师问罪的准备。而她长出一口气,说:“好爽啊。”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悬起的心该不该放下,维持着平静的语调,问:“是吗?”林云罗没有察觉他心中的波澜起伏,点点头:“是,可能是春药作用吧……主要是你技术好。”她扭过头,自以为这就算是足够识趣的讨好,朝林秋程笑了笑。
她到底为什么半点都不往别处想呢,究竟是太过不在意,还是将他想得太好?林秋程在心里问了自己千百遍,仍旧没有答案,也仍旧不敢找林云罗讨要那个答案。不过,他曾经担心自己的欲望吓到林云罗,故而百般掩饰,今日他至少已经知道,她不会被吓到。
或许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林云罗声称药效已经过去,没有什么不适,可她晚上靠在床头玩游戏,怀里紧紧抱着个枕头。当时林秋程已经觉得奇怪,却没说出来,夜里她睡下,仍旧习惯性地伸手来抱他的胳膊——林云罗一向是怀里不抱着点什么就睡不着的,偏偏被抱的对象必须足够亲切且安全,毛绒玩具最好,自己的枕头和林秋程次之,酒店的靠枕和被子万万不行。平时她要抱也就抱了,今天却有意无意地,总把他的手往胸前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