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带着不算善意地起哄:“赢了钱怎么会不高兴呢?那我们这些输了的岂不是要哭死哈哈哈……”
方才那盘输了的也有人选择自罚三杯,把酒当饮料喝,这会酒劲上来了开始打听:“还没请教过,帅哥贵姓啊?”
“免贵姓南。”
那帮人又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发不出声,南慕又神态自若地回应了刚才的话,“赢钱了当然高兴,多谢各位放水。”
这么一说对面也不好挑刺了,打哈哈过去。“说不定南先生你祖上跟我们阿南姐是一脉的,还是亲戚呢。”
“是吗。”南慕轻笑了下,视线扫向斜前方对面的南木。“也许吧。”
南木原本皱着眉,跟他对上视线后竟然露了个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南慕的侧脸线条绷起一个利落的弧度,很干净,很白。
他感觉到脖子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却只能克制地一动不动。
南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骰盅上,隐约几声响动。
这把还是小。
他将自己现有的砝码扔了进去。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下完注之后,骰盅里又微不可察地响了。那声音很小,现场环境又十分吵闹,恐怕没几个人能听出来。
南慕目光一凝,抬眼。
揭盅——3、4、5,12点大。
南木嘴角噙着笑,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南先生不走运呢,你的砝码已经空了,如果下把没赢回来,就只能以酒代罚了——你应该能喝酒吧?”
南慕叹了口气,大概知道她要耍什么小把戏了,温温柔柔道:“别担心,我酒精不过敏。”
南木被他的口气恶心得一阵恶寒,暗骂了一句娘炮。
下一局南慕不出所料地被开了,他知道不管他怎么下注,正确答案都会避开,所以也不废话,端起一杯酒就要送入口中,却在半路被人截胡了。
“我替他。”金司言简意赅道,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南木陡然掐住了掌心,面色不虞,而她旁边的那女人更是瞪大了眼。
其他人的酒都没问题,但她刚刚可是把要给南慕喝的换成了蒸馏酒!
九十多度的伏特加啊!
要是金领事长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自己的女朋友状态这么不对劲,会所老板察觉到了什么,率先站起身,“金先生,我看这酒也不是非要代,您的筹码还有这么多,不如匀一些给南先生好了。”
那一霎那南木几人的心都是怦怦跳的,冷汗下来了。
“因为一个人破坏规则,游戏就不好玩了不是吗?”金司的语气并不多重,但知内情的人都明白他意有所指,尤其南木,在这番话里简直如芒刺背。
话虽如此,老板女朋友小宁仍旧缺心眼地抱着胳膊,赌气要继续对付那个姓南的贱男人,让他知道只有南姐姐才是金领事长真正爱的人,而他自己只不过是个一次性用品。
做得太明显了也不好,接下来几局游戏里,荷官再没动手脚。
他们玩了这么久,赌场里识相的人看得出这桌都是有钱人,不敢凑太近叨扰,时不时也会因为一些高潮点而惊呼——
比方说现在。
1、2、3,6点小。
南慕甚至是慢悠悠地把筹码投进去的,其他人都在心里嗤他异想天开白送钱,谁知道开出来的点数真是这个,一点不差。
按照规则,除南慕以外的所有人都需要罚三杯酒,投进去的钱也没了。
小宁拉着南木姐妹情深,故意用周围人全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南姐姐酒量不好,喝不了这么多的。”
南木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没事的,我可以。”
“那怎么行,万一你喝醉了,还得麻烦……算了不说了,到时候麻烦人送你回家你就知道尴尬了。”
她俩这一唱一和的,指向性不要太明显。南慕微哂摇了摇头。
他舒展地靠进椅背里,余光瞥了毫无反应的当事人一眼。
该你了兄弟。
架子都搭好了,就等你上去唱戏呢。
他脑补了一出英雄救美挡酒替、和好如初还复兮、踹掉替身甜蜜蜜、你爱我我也爱你的狗血大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金司喝完了自己的三杯酒,一直没有所表示。
南慕纳闷,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难不成喝醉了所以脑子转不过来?
姓金的还是那副冷脸,脸脖子不红,呼吸同样没有加重,看着不像醉了。
“你笑什么?”金司转过头。
南慕收回打量的视线,随口:“看你帅。”
那边的小宁和南木继续推让来推让去。
“……”
旁听了许久的欧阳静再受不了那女人婊里婊气的腔调,直接起身走到他们那桌,“那好办啊,你替她喝不就行了?”
“我……”小宁轻咬下唇。“人家是女孩子,酒量不好。再说了,一个大男人都能让人代酒,我们南姐姐凭什么不行?”
她含沙射影……不,应该说就是摆明了针对南慕来的。
“行啊,怎么不行?”欧阳静嗤笑,干脆利落地端起酒杯,喝一杯摔一个杯子。
“乒铃乓啷”玻璃杯砸碎在地上犹如交响曲演奏。
小宁噌一下站了起来,恼羞成怒:“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们玩我们的关你什么事?保安!把她赶出去!”
南慕眉心微蹙,手做出了拦在欧阳静身前的趋势,以备随时可以起身、把对方拉到身后。
苏子笙也不乐意了,手直接搭在欧阳静肩上,“哪个不长眼的傻逼要赶我大姐大走?”
小宁露出鄙夷的了然神色,“怪不得穿这么少,原来是出来卖的。”
这话可太难听了,心里再怎么龃龉,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会所老板见势不好,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啪——!”
欧阳静抬手就是一巴掌,差点把宁萝这小身板扇飞。“就是出来卖的,而且是你这辈子都买不起的。”
众人哗然,南木一下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只有两步。
宁萝即是这位小宁的大名,下个月就要跟会所老板订婚了,连这间会所的名字都是照着她心意起的,眼下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哭哭啼啼地扑进会所老板的怀里,控诉:“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
老板抱着宁萝安慰,心里却烦透了,觉得让她挨一巴掌来平息纠纷差不多得了。
“小姐,你似乎对服务业人群有什么偏见,把他们当侮辱人的词汇来骂是不对的。”南慕平和地看向宁萝,说道,“既然这里不欢迎我的朋友,那么我也告辞了。”
要真这么容易离开那就好了。
金司倒被挑起了点兴趣,余光打量那几位“朋友”。
眼看事情早已脱出控制范畴,南木如鲠在喉,真是没办法冷静下来把局势拉向对她友好的这边了。
杨文轩插话,和缓气氛。“大家都是好伙伴,不如一起玩咯!没有什么是喝两杯解决不了的!”
南木即便再不甘也只能暂时忍下,做出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大家都喝上头了,说了些胡话,不能当真的,有什么坐下慢慢解决。”
“对对对,都坐、都坐……”旁人赶紧应下,生怕再闹出大矛盾。
宁萝不服地咽下这口气,她眼珠子一转,又整出了新花样:“大家都不缺钱,输赢赢输多没意思,不如找点乐子,把惩罚改成真心话大冒险,做不到的自罚三杯如何?”
众人叫好。
她这种锲而不舍一而再再而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铁血精神,太让南慕佩服了。
上一把南木还没接受惩罚,所以这次她选了真心话。
提问的是她的一个朋友,朋友听了身边人提的意见,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喜欢的那个人在现场吗?”
南木脸颊染上绯红,点了点头:“在。”
气氛霎时被炒热,尖叫声此起彼伏,附近不明所以的人群也跟着胡乱叫闹,霎时好像进了动物园。
明眼人都看出来那点小心思了,欧阳静暗自吐槽:“是不是还得鼓掌让他俩‘在一起在一起’?然后再抱一个亲一下,就可以送进洞房了?”
金司皱眉不语,开始思考来这一趟的价值到底有没有必要。
不一会儿欧阳静自个也中招了,她先选了个大冒险,玩游戏就是要刺激人的神经感官的,问那三瓜两枣的幼稚问题有什么好玩。
宁萝这把押对了,嚣张地表示要将那一巴掌打回去。
这就很不地道了,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同样有几个人叫着“打回去”。
“今晚把枕头垫高点,就能在梦里想想了。”欧阳静皮笑肉不笑地回击,然后喝完了罚酒。
苏子笙悄悄跟杨文轩打起了赌,他这人闲的没事就爱开赌局。“你信不信矛头会对准南……?”
“也有可能是金先生。”
苏子笙对他的谄媚嘴脸翻了个白眼。
这场子是南木他们的地盘,暗中操盘当然可以想让谁输让谁输。
其他人的目光转向南慕的时候,他正托着下巴放空呢,仿佛置身事外。
他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隐隐约约扯到某个患处也面不改色。“真心话。”
宁萝不愧是头号恶毒炮灰,挑衅地昂首,“我请问,南先生,你跟多少个男人睡过?”
许是这个问题过于惊悚,一下子针落可闻,陷入死寂。
欧阳静瞬间骂出声,比起方才宁萝说要打回来那会,是真的动气了:“你问的什么x问题?!”
金司拧起了眉,脸色已经是肉眼可见的转阴了。
南木脸色几变,没想到宁萝那个蠢货这么不知分寸。她仅是想给姓南的一个教训,没让宁萝不知死活地跑到太岁头上动土!
她脑中飞快地思考对策,务必要将自己和宁萝他们撇清关系,希望不要殃及池鱼。
会所老板崩溃死了,真真是想用胶带把宁萝那张嘴封住。“不……不是,小宁年纪小,开玩笑也没分寸,南先生,我向你道歉。”随后诚恳地鞠了一躬。
不管南慕在金司那的分量有多少,是一文不值还是价值连城,又能维持多久,无可否认的他都是金司的情人。宁萝这一炮真是把金司也轰了。
不少人酒都吓醒了。
南慕对周围人丰富的内心戏一无所觉似的,甚至还轻笑出声,神色轻松。“这个问题么……一千或者八百个?”
他伸手去拿一瓶还剩了大半的红酒,“一不小心”没拿稳,酒液哗啦倾倒满桌。
赌桌底下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荷官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还没来得及撤开脚,红酒已然溅进了线路板里,瞬时成为导体连接了他和电源!
————
返程的车门一关,仿佛打开了欲望的开关。
开车的秘书刚要开口,“领事长……”
南慕不防有外人在金司就做得这么过火,被按倒在靠背上,紧接着嘴唇便被柔软的事物堵住了——
强势的唇齿相交让他呼吸不上来,金司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摆。
南慕心里一惊,抓住男人的手腕对抗那股力量。
这是根本把司机当空气吧?是要上演一出活春宫吗!
残存的酒气浓烈得令人发指,九十度的伏特加辛辣刺激到呛人,先前南慕没喝的那杯酒现在在另一个人那里尝到了。
金司终于松开他,若无其事地整理好南慕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领口,漫不经心抬抬手指:“继续。”
秘书长charles这才接上了原本要说的话,无非是工作上的事。
如果是金司是冰山脸的话,那charles就是扑克脸,好歹金司还会飕飕放冷气,这位秘书长简直跟人机一样,一言一行都像有设定好的程序。
别说只是亲个嘴了,南慕怀疑即便真的在他面前演活春宫,他都能视而不见。
来回折腾得麻烦,他们没有回r岛,而是去了当地的酒店。
“去洗澡。”金司头也不抬地吩咐。
他不说南慕也早想洗掉身上从赌场带出来的味道,甚至离开会所这么久他好像还能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糅杂了香烟、烈酒、化妆品、浓重熏香……一切纸醉金迷的味道。
南慕站在淋浴头下方,硬生生把胳膊搓出了淤青,猛然从极度负面的情绪中脱离。
他闭了闭眼,额头抵上布满水汽的瓷砖墙面。
一想到一会可能发生的事,手指仍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走出浴室,南慕已然恢复了平静。
他拢了拢浴袍,发尾还半湿着。
金司坐在床上,点了点身旁,“过来。”
南慕泰然自若地走过去,然后顺从地跨坐到金司腿上,全程看不出一点犹豫。
金司一手搭着他的腰,另一边往上轻触到他嘴角下沿的一枚小小的红痣,若有所思。
南慕绷紧了脊背,好一会儿没人说话,也没有继续动作。
冷不丁地,金司问,“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南慕反问:“你指什么?”
实际上不难猜,稍微倒推一下,再结合他和金司仅有几次的正面交锋,答案显而易见。
金司自上而下地盯着他,“你知道我说什么。”
“领事长难道不是早就将我的底细摸清楚了?”南慕笑,“恐怕我的生平所有经历在您眼里像是一张白纸那样一清二楚,这样了您还问我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金领事长很在意这个?”
别听他一口一个“领事长”,貌似尊重,那一声声“您”中都透露着难以察觉的讥诮。
金司话语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分,“谨慎罢了,不是你说的小心被传染性病吗?”
确定他的原话是这样?
南慕叹了口气,似乎所有的周旋都是为了这一刻,抬眼认真道:“那没办法了,为保险起见,你找别人吧。”
这句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对方的神经,说完南慕很明显感觉到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收紧了。
“找别人……”金司重复了一遍,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的手掌覆住南慕的下半张脸,微微用力。“你觉得我很随便是吗?”
南慕跪坐在铺了绒毛地毯的地上,并不多冰凉,真正让他发寒的是内心深处。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混乱、粘稠、血脉喷张。嘴上强忍翻涌,生疏地吞吐。
刺骨的冷意一阵一阵拍打脑髓,将他脸上冲刷得一片惨白。
……只是灯光太亮了,南慕垂眼避开了直照而下的光线。
金司凝眸不语,像是看够了他因为冒犯自己而不得不委身屈服的狼狈模样,拿起床头的控制面板就要把灯关了。
“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南慕呼吸微促,“……别关灯。”
金司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为什么。
南慕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懦弱。
为什么这么窝囊。
对黑暗的恐惧如影随形、根深蒂固,如果再在黑暗环境中发生如现在这般不堪的事情,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极端的行为。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没有回答金司的问题。口腔温暖的内壁包裹着性器,粗糙的表皮刮得生疼,在进出舔弄下突然胀大。
“唔……”唇角像要被撕裂开,南慕想要退开,一只大手却按住了他的后脑勺,那根东西硬生生挤了进去,顶压着喉软管。
“不想说?”
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喉间绞紧,强烈的收缩间如火山喷发,大股热液冲出。
南慕一手撑着床沿,手骨突出,偏头咳呛不停。
一部分白浆溅在他脸上,顺着下巴往下滑落,打湿了领口,弥漫着情色妖冶的气息。
南慕咳得眼尾都红了,手背苍白、青筋暴起。他勾起那双漂亮的眼睛,“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开着灯才能看清我有多下贱。”
他这副眼角泛红、嘴唇湿润、衣衫不整的模样叫人见了,怕是万蚁噬心——心痒难耐。
金司皱了皱眉。
他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说不出的烦躁。
南慕则疲惫而无神地想,还要怎么折腾他,尽管开始吧,还能早点结束。
床头柜抽屉里摆放的一盒安全套被粗暴地拆了,牙尖抵住塑料小方的一角撕开,橡胶套子薄薄一层,轻易撸了上去。
金司的手刚碰到南慕的臀部,就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南慕背对着他,神情漠然,“我自己来。这种事怎么能劳烦金主亲自动手。”
他草草地挤了点润滑的东西,粗鲁而没有章法地伸进去,也不管难不难受,迅速地打开身体的通道。
南慕近乎自残的动作被另一股强硬的力量打断了。金司跪在他的身体两侧,额头抵着他的肩胛,不容置疑地把他的手抽了出去。
南慕没有挣扎,但金司还是用单手制住他的双手手腕,困在腰间。随后才继续进行扩张。
顷刻,南慕张口。“何必呢。”金司没有说话,他不免嘲道:“还是说金总真就是一个多情的人,对每一个小情人都体贴入微,下足了耐心……”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下被翻了过去,正正对上金司那双剔透又深不见底的浅色眼瞳。
良久对方才缓缓开口:“说够了?”
南慕一言不发地撇开了头。
顶着他下半身的雄伟物件滚烫炽热,明明不久前才发泄过一次,居然这么快又硬了起来。
由此南慕判断姓金的在肉体欲望这方面需求特别旺盛,也就是俗称的某种狗的特质。
几根手指抽离体内,被打开的肠道瞬间空了下来,肠肉蠕动着,渴望着什么。尽管南慕极力克制,也抵挡不过来势汹汹的生理反应。
察觉有东西抵上来后,肠口几乎是立即欢快地接纳了那道滑软,吞进去大半个,含湿了安全套表面。
……感觉怪怪的。
现在市面上的套子基本打着零触感零负担的口号,薄薄一层没什么感觉,和不戴相差无几,但许是太敏感了,南慕能清楚地感知到那层异物感,阻隔了他和金司的直接接触。
原本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心松了一点。
虽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事实是他确实和一个男人做了,第二次。
金司的表情同样没有很舒展,他握着南慕的腰部,沉声:“放松点。”
南慕轻轻吐出一口气,尝试调动自己的身体,然而这具身体仿佛有它自个的想法,坚决不松口。
卡着不动的感觉更难受,他在心里爆了句粗。
“你,先出去……”
做到这一步,就算是柳下惠都不可能答应啊!
金司看向眼前南慕仍旧疲软的性器,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它。
并不柔滑还有些粗糙的掌心温暖干燥,这只手腕骨突出,充满力量感,像是能轻易扼断人的脖颈。
被人抓在手里,南慕下意识撑起了上半身,他们的鼻梁只差毫厘就能撞到一起。
金司象征性地撸了几下茎身,最终拇指摁在最顶端的铃口上,用了点力按揉摩挲。
霎时间宛若电流袭过脊柱,到达脑海,这是种南慕前十八年人生里从没体验到过的感觉,他捂住了嘴,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恼。
最直观的性刺激终于令后方的插入变得顺利,不再那么紧绷。
甬道内的湿黏滑腻感明显增强了,只是进入了多半部分,热气腾腾的软肉浇在柱身,徜徉在温暖的包围里,叫人忍不住再深入、更深入地操进去。
“别…”
别再进去了。
南慕觉得已经撑到极限了,白天那次差不多也是这个程度,他以为那就是完整体状态了,结果根本不是,没完。
他有些痛苦地扬起了头,流畅优异到极致的脖颈线条延伸至锁骨,透着惊心动魄的脆弱的美感。
月光高悬,层层叠叠的纱幔随风鼓动,尾部交互追逐,缠绵不分,激起一次比一次滔天的浪潮,久久不能平息,勾着缠着藕断丝连。
南慕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白皙到病态的皮肤覆着薄的雾蒙滤镜,下唇早已被咬出来数个齿痕,血一般的红。
搅弄在体内的肉刃比利器还可怖,简直要将他从尾到头撕成两半,拆吞入腹。
以及下方坠着的两枚肉球,啪啪啪一刻不停地撞在被撑到透明的肛口外面,如果可以恨不得一并也塞进肠道里!
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南慕不愿发出令自己难堪的声音,抬起胳膊咬上去——
腕子被拉高压在头顶,金司把他的头按向自己。
灼热的气息扑来,南慕咬了他的肩膀。
维多利亚酒店号称“狗仔杀手”,因为背靠金家,安全隐私性没得说,很多明星抑或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入住。
去年引发公众热议的“通风管惊魂”事件,起因就是一狗仔顺着酒店后厨通风管道爬进某明星的房间,该明星因为行程在当地停留了几天,狗仔就在通风管里不吃不喝窥视了几天。
有天晚上那名明星鬼片看多了,在朋友的怂恿下壮着胆子黑灯瞎火地去找刺激,一揭开通风管风口,就跟一个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了。
最令人震惊的是后续狗仔被判了个终身监禁,网友把警察扭送鼻青脸肿的狗仔上警车的图片p成梗图,调侃“没有一个狗仔能活着逃出维多利亚”。
网上对这件事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事情的真相可能跟大众想的不太一样。
起码就南慕所知,那个“狗仔”之所以被判那么重,是因为犯了间谍罪。他跟踪的根本不是什么明星偶像,而是秘密到访的外国使团的大使。最后出于各种考量才把受害者的身份推到碰巧住在下一楼层正对房间的某个明星身上。
“‘瑞贝卡’到底在哪?!”
日上三竿的会客厅被分成了三派——
金司坐在主位,秘书charles以及另一个特助一左一右站在身后;开口质问的女人和另一帮人居于侧边;而在正中间,跪着一个深色皮肤的男人,双手被拷在后面。
男人全身上下都是勃发的肌肉,块头特别大,像个小山包似的,此刻神情激动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他挣扎着起身,立即被守在两侧的保镖按住了。
嘴角木偶纹向下耷着的女人揉了揉眉心,问自己的手下:“找到可以翻译d区语言的人没?”
d区是下属银星的一大行政区,鱼龙混杂,常住人口构成复杂,是臭名昭着的滋生混乱邪恶的温床。
手下犹豫道:“这小子八成说的是当地黑话,就算找来会官方语言的人也很大可能翻译得不准确……”
就比如像人工智能一样,ai刚刚把黑皮男人的话翻译成:昨晚公园绕着我跑了两圈。
男人听得懂官话,但不会说,更不会写,导致他们只能传达,不能接收。
“金先生,”女人露出询问的表情。“你看……?”
金司抬手打了个手势,“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保镖上前去拉那男人的胳膊,对方却误会了金司的意思,以为要把自己拉出去杀掉,当下爆发出一股力量,大喊着什么。
他的声音洪亮到放在居民楼会被举报扰民的程度,金司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淡淡地收回目光。“让他闭嘴。”
“他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帮你们,前提是你们需要找到他的妻子阿丽娜。”南慕慢悠悠地走下楼梯,穿着一身裁剪良好修身的白衬衣、黑色长裤,扣子扣到最顶上的那一颗。
侧首的女人精神一振,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疑惑抛诸脑后,问:“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南慕颔首。
金司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底下的风光,透着一股禁欲的味道,反倒更……
金司又回想起昨晚被咬的一口,他肩膀上还留着那个牙印。他开口:“坐过来。”
南慕本来是想站着的,闻言只好坐在了金司旁边,幸好沙发够软,下身隐隐传来的痛感没那么严重。
黑皮男人再次跪在了地上,保镖将他嘴里浸湿的布团抽走,他低着头说了一大段话。
女人紧盯着南慕,仿佛看的是全村的希望,“他说什么?”
“稍等,”南慕支着头,坐姿尽量保持自然,在别人看来显得慵懒散漫。“麻烦帮我泡杯黑咖啡,谢谢。”
这句话他是看着金司说的,身后的特助不像charles那个木头,特别会察言观色,会意地去了茶水间,很快端回来一杯咖啡。
嗓子里的干渴得到缓解,南慕解释道:“他说他叫理查德,一年前和妻子偷渡到扬城,半年前他的妻子失踪了,找不到人但不敢报警,因为是黑户,会被立即遣返。如果你们能帮忙找到他的妻子,他愿意回答所有问题。”
这段话里的疑点太多了。
金司:“为什么。”
南慕转而问这名自称理查德的男人,“为什么是扬城?偷渡点选在隔壁海年市更容易吧。你说你不敢报警,实际上你先在扬城报失踪,遣返后再向你们那边警方报案,找到人的概率比你一个人摸瞎更大。”
海年市也被叫做打工人之都,外来务工人口众多,地方管制不严,从上到下都尤其的贪,只要红包到位,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相比之下的扬城堪称清流中的清流。
终于有一个人能跟他正常交流,理查德急欲辩解,语速飞快:“当时我们不了解情况,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偷渡船,ala一直想在扬城定居……”
“你在撒谎吧。”
理查德霎时顿住,“——什么?”
南慕的食指指尖敲了敲手中的陶瓷杯子,居高临下:“虽然你每句话都离不开你的妻子,但其实你和妻子并不恩爱,你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她,甚至说——更希望她死外面?”
“你这徒有其表的卡普什到底在胡说什么?!你是在诅咒我的ala吗?!”理查德怒不可遏,咔咔两声竟将反拷在身后的双手扭转至身前,两个保镖都按不住他。
理查德一拳打碎了桌上的杯碟,抓起一块尖利的瓷片对准了南慕的脖子,即便产生的威慑力微乎其微。
几乎是在他有所动作的一瞬间,南慕一把摁下了金司的手伸向外套内袋的趋势,“你不想你的妻子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了吗。”
这句话有两个重点,一,完好无损;二,活着。
理查德赤红着眼,手心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漓,屈服般慢慢垂下了手。
“当啷”,瓷片被扔在了地上。
“解开他的手铐。”不知何时,南慕已然处于上位者的姿态,从容不迫,仿若对手的一切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在他的驱使下,保镖差点下意识动了,先是看向金司,得到点头首肯后才上前给理查德开了锁。
理查德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警惕且流露出一丝质疑。“你的南边话说得很好,你不像是太阳的儿子,这里没有人听得懂我们说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银星南部地区,一部分人把站在金家那边的派系和民众统称作“太阳的儿子”,其实带着点侮辱的性质,说他们是金家养的狗。
比如旁边的那个女人,在理查德眼里就是“太阳的儿子”。
“这不重要。”南慕喝了口咖啡,“在那之前,不妨说,你和rebea是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半点没动,“——以及,你为什么会被抓过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保你、和你的妻子不死。”
理查德现在坚信南慕不是太阳的儿子,一点细小的波动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他不敢去看其他人,只闷头说话:
“rebea是我的亲小姨。”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去年发生在hv的通风管事件,那个记者的真实身份是间谍,他被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把窥探到的所有信息传送给了他的上司——也就是rebea。”
南慕了然,“他们抓不到rebea,但找到了你。”
理查德说是。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理查德迟疑,“一年半前她还活动在这个国家的东海岸,但她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没人清楚。”
南慕默不作声。
理查德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寸相纸,压了压翘边,郑重地交给南慕,“我的ala,拜托你了。”
照片上是一个棕红色卷发的女人,眼睛像是会说话,明亮得不可思议。
观望许久的那名使团女性成员终于忍不住:“怎么样?”
南慕把相片收好,“他交代瑞贝卡年前一直躲在西南深山里,偶尔会通过几十里山路外的一个小镇上唯一一台固定设备联络外界。”
根据这些特征,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在卫星导航系统排查出具体位置。
女人立即带着她的手下起身告辞,“金先生,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马上告知您。同时非常感谢这位先生的帮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届时欢迎两位莅临我们国家。”
南慕微笑:“客气了。”
理查德紧接着被带下去了,屋子里一下空了不少。
金司对着他的两个下属,“出去。”
特助同charles微微一躬身,也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南慕放下杯子,静等对方说话。
金司确实有很多想问的,在南慕的履历上,没有任何一条提到他会说d区的南边话或可能学会这种语言的途径,他是从哪学到的?
这件事明显比理查德、瑞贝卡之流重要多了。
金司开口:“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一开始那么生气。”
只是这样?
南慕略感诧异,随即神情恢复如常。“我学艺不精,翻译错了意思,他误以为我在骂他和他的家人,所以生气。后来解释清楚了,等他放松警惕后我向他打听了瑞贝卡——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我被这句吵醒了。”
“只有这些?”金司盯着他的脸,试图寻找出丁点心虚的表现,可是没有。
“不然呢?”南慕反问。“你还想让我问什么?”
“……”
南慕双手环住了金司的脖子,说:“我要翻译的报酬。”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大概昨天做得狠了的缘故。金司呼出一口气,顺势搂着他,“什么?”
“今晚我要出去,和以前的同学聚会。”
华灯初上,不过是海年这座城市刚刚苏醒之际。
舞池中央一男一女绕着钢管热舞,吧台上一个个杯樽重重放下台面,远处沙发用屏风设了防,几个小年轻凑在一起飞叶子,神情潮红恍惚。灯红酒绿,群魔乱象。
——第三区。
合法妓院。
“迟到了!来来来,罚酒罚酒!”
南慕是踩着点到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他没拒绝苏子笙推过来的酒,丝毫不记得他是如何在金司面前承诺不喝酒的。
苏子笙放浪不羁地敞着胸口,怀里搂着个小姐,“honeys,你们是不知道,我最近废寝忘食搞出了一个程序,能瞬间破译很多密码……哎呀这几天真是憋死我了。”
欧阳静手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跟人聊天,翻译了一下最后一句话,“一天不找女人就空虚寂寞冷?”
这么大的头衔扣下来,苏子笙怡然自得地接下了:“是的,我很缺爱。”
南慕随口道:“保险柜密码也能破解?”
“……这个可能还是不行。”
欧阳静抬了抬嘴角,无不嘲讽,“哈哈,那你加油。”
“……”
欧阳静关掉了光屏,同时苏子笙拍了拍小姐的屁股,将她从腿上托起来,示意用不着她了。
环绕近前的嘈杂人声如潮水般退去,四周安静下来,欧阳静倾身给南慕把烟点上了。
南慕一手夹着烟,一手解衬衫最顶上的纽扣,一口雾气袅袅散去,扣子松开,领口笼在白雾后,露出星点红痕。
苏子笙靠进沙发里,同样点了根烟,一时半刻接受不良。“兄弟,你做出这种违背祖宗的决定,让我和小静很难办。”
晚九点。
南慕不欲多留,苏子笙叫住了他:“哎,你要不要带个女人走?”
见他不答,苏子笙又自认非常“善解人意”道:“男的也行啊?我不歧视同性恋。”
欧阳静撞了撞苏子笙的胳膊,“得了吧……”
南慕一顿,改口:“行。”
苏子笙招来个小姐,不由分说推进他怀里,一挑眉,“haveagoodnight。”
直到走出门口,南慕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了。
他避着风,拢火点着了烟,墨黑的发丝在夜色中扬起。
带出来的小姐偷偷用余光看他,只一眼就匆匆收回,唯恐惹老板不快。
不过也是真的好看,她想。
“把你的收款账号给我。”
甫一听到这句话,小姐还有点懵。“……啊?”
南慕抬眸看她一眼,重复了一遍。
小姐仍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犹豫着报了一串数字,然后就见南慕手上操作着什么。
“叮咚。”
智能通讯机响了一声,小姐赶紧从包里翻出来查看。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通知,显示信用卡到账几千块钱。
“今晚别在这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吧。”说完,南慕弯腰坐进车里,代驾司机尽职尽责地关上门,车辆随即扬长而去。
南慕原本双腿自然微微分开,手掌搭着膝头,闭目养神,突然车身猛地急刹,伴随着轮胎刺啦摩擦地面的声响。
他睁开眼,代驾惊慌地扭过头,“先生……”
彼时他们正处在一个三岔路口,转弯的一瞬间,一辆车加速从左手边硬生生别了过来,拦住了去路。车头之间的距离只剩毫厘,要不是双方车技过硬,这会儿早撞上了。
南慕揉了揉眉心,呼出一口浊气。
“哒哒哒。”
对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径直走向南慕所在的后座,弯腰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半截。
来人穿着非常考究,得体合身的正装,戴着白手套,心口处别着块鹅黄色巾帕。面对车内那位侧脸线条精致清晰、据说是大老板一级看护对象的人,态度不卑不亢:“您好,南先生,请跟我走。”
南慕偏头,看向对方的眼睛,终于换上一副温和的笑脸,略一点头,“麻烦了。”
下车、换乘、车辆启动,不到一分钟,全程看不出半点不自愿。南慕撑着下颌,“怎么称呼。”
“我姓法,是理事长的特助。”年纪不大的青年谦逊道。“白天议事时我也在,不知道南先生有没有印象。”
南慕当然认出来了,当时居于金司左后方、机灵过人给他泡咖啡的那位嘛。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只道:“法助理,这似乎不是去酒店的路?”
“是的,理事长出于公事仍要在扬城耽搁一段时间,考虑到一直住酒店不太方便,所以准备了新的住所。”
南慕心想这什么鬼逻辑,出差不住酒店还能住哪,难不成以后每去到一个新城市,都要在当地买个房?
“金先生回去了吗?”
法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南慕不动声色地回视。
特助先生收回目光,只当他是正常的关心,专注开车。“理事长可能会很晚才回来,您早点休息。”
南慕解了袖口,看向窗外。
车辆平稳地行驶,穿过繁华的闹市,拐上磁浮轨道,汇入车流,奔向另一片星星点点的远方。
像金司这种控制欲极强、万事万物都要牢牢掌握的人,未必愿意把人交给外交使团——也就是白天另一波“审问”理查德的人马来看管。
尚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不过。
夜深人静,屋内只开了嵌入式地灯。
南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头发,拢了拢睡袍,沿着旋梯缓步下行。
他细细察看了房间布局和可能存在的通风管道系统,果然找到了一间地下室。
轻而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理查德从座椅中抬起头,嗓音嘶哑:“是谁。”
空旷的室内仅仅面对面摆放了两张铁椅,理查德的双手双脚都被拷了起来,电网包围了他,只能长久地维持一个姿势。还真是像审问犯人。
理查德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你。”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你走。”南慕眼底情绪波澜不惊。
——“谁派你们来的?”
警报声尖锐,响彻霄际。
南慕草草睡了四五个钟,令他意外的,金司似乎才回来没多久,保镖在向他汇报什么。
“……跑了。”
南慕隐约听到零星几个字,保镖若有若无地瞟了他一眼。
他坦然地迎上去,从金司手中接过外套挂好。“这么晚。”
金司没看保镖,“下去吧。”
保镖俯首称是,心里也摸不准老板是什么意思。理查德凭空消失,排查发现某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掐了。刚刚紧急盘问了一帮佣人,最后发现嫌疑最大的分明是……
他跟在老板身边六年,对美人计这种伎俩屡见不鲜,谁知道那位是不是别家派来的。
天光乍现,云海里沉浮的暖光印入南慕眼眸,带着一丝橘调。金司好整以暇地瞧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了。
这个问题忽悠不过去,甚至不需要怎么费心,一问那个姓法的特助就知道了。南慕选择如实回答:“到这儿的时候十点多吧,洗完澡就睡了,刚刚才被警报吵醒。”他仿佛对现状一无所知似的,一脸无辜,“怎么了?”
那一瞬间金司眯了眯眼,南慕几乎以为他要发难,结果没有。
金司的语调冷静得不像话,“你喝酒了。”
南慕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聚会,叙旧聊了点以前的事,难免……”
“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同学聚会’需要在第三区进行?”金司凉声打断。“或者我该问——”
“苏子笙是你的同学?”
他竟然只问这个?
事情的走向明显偏离了南慕预设的轨道。
转念一想,在地下赌场时苏子笙和杨文轩等人横空出现,昨晚南慕以“同学聚会”的名义夜会苏子笙,这俩比南慕大了近十岁,不可能是同学,金司应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起疑了,抑或说,是对那天他们打了南木的脸的一种迁怒。
姓金的即便人不在场,也对他去了哪、见了谁、做了什么了若指掌,再次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可怕控制欲。
“苏子笙确实不是,但欧阳静——也就是在场唯一一位女士是。她牵桥搭线帮我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南慕抱着胳膊,“至于你说的第三区……我去之前确实不知道聚会地点定在了那里,不过我们只是聊聊天喝了几杯酒,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这也不行吗,理事长?”
有一点他很肯定,金司绝对无法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这就够了。
“‘什么都没做’,”金司重复,反唇相讥:“不是给你送了女人?”
南慕不由一哂,“理事长连这个都知道了,那应该也知道我没收不是吗。”
“放心吧金先生,”他忽然向前一步,环住金司的脖子,餍足地半眯着眼。“被包有被包的自觉,只要金主肯继续花钱,我当然安分守己、不会跟别人纠缠不清。”
“……”
金司嘲道:“那你的业务能力真是出色。”他抓着南慕的手腕,一寸寸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随后径直离开,拨通了一个号码。“……阿玛丽丝大使?不用找了……”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南慕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终于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一点一点、用力地擦拭指节,表情慢慢冷了下来,露出一丝嫌恶。
半晌,他嘲讽一笑,扯了扯嘴角。
你可要动作快点了……
天光大亮,日头还不怎么毒辣的时候。
一辆轿车刺啦停在大门口,不多时,另一辆车尾随而至。
金司刚醒,洗漱干净,换了正装,一丝不苟地打好领带,推门而出,路过尽头的房间时顿了顿,面色如常地略过了。
按照原定计划,今天他应该要去见两波合伙人、实地考察工程项目,最后回公司开会,处理一些杂务。
轻响一声,餐具放下,金司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
ai机器人滑动而来,它的头是一块厚厚的电子屏幕,此时上面显示出一名中年女士的脸,ai语调生硬:“阿玛丽丝大使者申请会面。”
闻言金司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耐。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是为何而来,只不过凌晨那会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大使馆那边仍旧揪着不放不肯松口。
阿玛丽丝留着干练的及肩短发,除却嘴角细纹,完全看不出年龄。
金司起身,一手插着兜,同她握了握。
“我想我在电话里表述得很明白,理查德确实是在我方的看管下丢了,对此我愿意做出补偿,而且不再插手这件事。阿玛丽丝大使,贵国还要什么异议吗?”
阿玛丽丝忍了忍,“领事长,事关两国友好,涉及到机密问题,您不能像踢皮球一样,感兴趣了就接过来玩玩,不感兴趣了就踢走。”
“我们针对西南深山高强度搜了将近24小时,连瑞贝卡的影子都没找到。当时负责翻译出这一重要线索的是你们的人,紧接着理查德在你们的地盘上消失……再这样下去,我甚至疑心从头到尾都是金家主您布的局,为的就是阻止我们查出真相。”
金司不置可否,反问:“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阿玛丽丝以为他的态度有所松动,乘胜追击:“所以我方要求您把那天的翻译人员交给我们审问。”
话落,金司的眼神明显沉郁了不少,“如果我说‘不’呢?”
“——您!”
阿玛丽丝以及几个下属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她又不是瞎了、看不出那个小男生和这位金家家主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但那只是一个情人而已,这些大人物身边来来往往的床伴数不胜数,为着一个情人有必要得罪另一个国家的使团吗?这简直是把他们国家的脸面放地上踩。
气氛僵持。
一道男音朗声插入,“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不见,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
来人金发金眼,三七分刘海,过长的头发发尾用发带扎了,一派典雅,细看嘴唇和下颌线条和金司有几分相似。
男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未语三分笑,十分亲和地冲阿玛丽丝弯腰致礼问候:“阿玛丽丝女士。”
阿玛丽丝几乎是瞬间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妥,收了剑拔弩张的气势,客客气气地回应:“奇君先生。”
她转过头,恭敬道:“适才大家都有些着急了,金领事长,我们真诚地希望得到您的帮助,这毕竟损坏的不是其中一方的利益,您觉得呢?”
金司还未言语,金奇君率先圆场道:“我觉得也是。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一点,不过‘审问’这个词还是太重了……”
阿玛丽丝立即改口:“不,我的表达有误,应该说‘询问’,我相信在里面一定存在什么误会,问清楚就好了。”
金司的眉眼仍旧压着,金奇君悄悄地撞了撞他的胳膊。
金司眉间一松,召来佣人。
“去请南先生。”
相较理查德,南慕的待遇可以说非常舒适,穿着宽松的衣物安然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上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束缚,态度自然得仿佛不是别人审他,而是他审别人。
阿玛丽丝将刚才面对金司的说辞复述了一遍,“南先生?您能解释一下造成这种失误是因为翻译能力不精,还是说,有意为之?”
南慕摊开一只手,无奈:“你们为什么这么确定,有问题的是我,而不是理查德呢?万一是理查德撒了谎,而我只是个原原本本翻译他原话的无辜受牵连的人呢?”
此言竟十分的有道理,但还不够。南慕继续说道:“何况我相信那天我和理查德的对话一定有被记录下来,是真是假,只要事后你们稍微查证一下就能发现。我何必撒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