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记录在档案中的代号。不过詹姆斯确实提到过,殉职的fbi前辈的最后一条消息:
d
不存在的卧底
以暗语传出,个人标志也都对得上,之后没多久就确认了他殉职。情报应该是真的,但一直没人能解读出含义,再加上那位搜查官额外标注的“绝密”,这个消息只在少数参与组织相关任务的搜查官中口口相传。如果d是她代号的缩写,她本身就是组织的人而不是卧底,这则情报确实说得通。但是,这位搜查官殉职是三年前,还有这个讯息,她怎么会知道?
秀一不加掩饰地以眼神传达出疑问和审视,明美解释:“我是四年前得到代号的,当时已经确定,志保学成归来就会被冠以‘雪莉’之名。我以神秘主义和方便保护志保为借口,申请保留‘宫野明美’的身份大概得等我码明美之前的经历再具体说明。至于你们没查到过卡曼达蕾雅,一来,我是情报组,身份本就会多加掩饰,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易容,二来,我另一个主要职责是组织的拷问官,听过我代号的几乎都是死人。fbi收到的那条情报,可是我亲·眼·看·着你的前辈发的呢。”
故意摆出冰冷的笑容,刻意强调的语气反复在暗示什么,明美满意地感受到秀一一直放松的身体有了些微紧绷。可惜,他并不上当:“真是恶趣味的女王殿下。我猜,那位前辈是被你救下了,情报也是你特意透露的,我们摧毁组织的立场一致。这两天的试探,不是针对卧底或者fbi,而是针对我个人,你对我有恶意甚至怨恨,却处处手下留情。”
明美从秀一开口就凝视着他,听到后面视线却开始动摇,只是倔强得不肯躲开。纷乱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翻涌,自己的,“明美”的,以上帝视角被灌注的……对玛丽的迁怒,对父母的思念,对秀一的赞叹和嫉妒,被“诸星大”利用的愤怒,看到“明美”被杀“志保”试图自杀时的绝望,如果仅仅是负面情绪倒是早就习惯了,但是,这里面还掺杂了自己对温暖的渴望,“明美”对“诸星大”的深情,以及,摧毁组织的希望。秀一身上寄托了明美太多的情感。
【自信的陈述,为什么能平静得仿佛事不关己……真想,毁了你,打破你的冷静骄傲,看你动摇崩溃,体会到我们的绝望……可笑,我居然还会下不了手,被“我”传染了吗……】
秀一没有回避明美颤抖着的视线,漂亮的绿眸子始终平和地回望。不知是不是明美眼神太过复杂和悲伤,他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温柔,很好地安抚了情绪失控的明美。
【什么啊,这么看起来跟妈妈的眼睛也挺像的。无所谓了,反正,本来就打算摊牌。】
明美率先错开视线,侧身死死的抱住身下的人,下巴靠在秀一的右肩上闷闷地说:“是啊,我救了他。组织对叛徒没什么耐性,而且研制的很多药效果非凡,也不用考虑副作用,拷问通常持续不到一天。凡是能撑过36小时的,我会设法让他们假死脱身,传那则消息给所属机构,再教一套易容,让他们以假身份躲到乡下,不过至今也只有那个fbi和一年前有个公安被救了。其他人就怪自己接了不该接的任务吧,我不会拿自己和志保冒险的。你要是想确认消息,我可以告诉你地址和暗号,自己找机会去见他们。”
手染鲜血,心怀愧疚,很难相信这样的人是组织的高层。而且,如果之前的恶意是对我本来打算利用她和雪莉进入组织的报复,那不应该会手下留情,选择用性虐手段也很奇怪,更别说今天没来由的信任和……依赖?
“那么,你是怎么判断,我是可以信任的,就凭之前儿戏般的‘拷问’?”
“当然不是。”被挑衅了的明美松开紧抱住秀一的双臂,右手迅速向下,摸索着按住他当下脆弱的小腹,同时左手扶住他的肩膀,低头发狠地咬住秀一脖子与肩膀的连接处,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秀一忍痛的闷哼从头顶传来,双手用力虚握,身体因为明美还在施力的手僵硬颤抖,不过直到她停手他也依旧没有反抗。
在渗血的齿痕上落下轻吻,明美偏过头直视秀一,带着几分笑意自嘲道:“增敏药的持续时间是4时左右,我本来打算持续拷问到今天下午,露出破绽让你逃脱再告知真相的。但是,明明手上早就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我却对你下不了手,可笑吗,赤·井·秀·一·表·哥。”
秀一怔住了,眼睛微微睁大,骤缩的瞳孔透出显而易见的惊愕。
明美继续说道:“姨母应该也不认识我和志保吧。我的母亲,宫野艾琳娜,原名世良艾琳娜,是你的母亲,世良玛丽的亲妹妹。12年前,父母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加入乌丸集团的实验室,被迫接手组织的研究,不到一年就一同葬身于一场起因不明的实验室火灾。”
妈确实有个过世多年的妹妹,但如果连妈也不认识她们姐妹,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而且,对从未见过的亲人,怎么会有这么割裂的复杂感情?
“你相信平行世界吗?我18岁生日当天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此处省略千字的原着剧情梗概,私设赤井务武没死,明美受“明美”的记忆影响是爱秀一的,她自己也明白,只是不肯说出口。之后我验证过,除了我加入组织,其他所有的信息都能对上,还借此救下了波本拆弹殉职的警校同学,你的身份也是因此暴露的。”
接着错开了视线,眼神放空轻声说道:“之前那样对你,大概是出于嫉妒和报复吧。嫉妒你能有彼此重视依靠的家人,他们如此深入敌营而无一折损;报复你利用‘我’和志保,几乎害死我们,以及,迁怒姨母,明明知道乌丸集团不可信,却没能阻止妈妈……责怪别人总是最容易的不是么。”说完静静地等秀一反应。
他好像彻底惊呆了,几次欲言又止,然后闭上眼,沉默了好几秒,睁开眼时再次恢复了平静,认真地与明美对视:“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发誓,这次不会暴露,也不会让他们逃掉的。”之后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知道她可以信任,爸还活着的消息,还有那些“未来”已经很足够了,其他的就等她愿意说吧。
“你就这么相信了?”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令人难以置信,也是真相。这样的话事情都说得通,要骗我可不该是这么离谱的谎言,更何况,这些都是可以交由时间验证的。”
【因为是亲人吗,所以确认我可信后,轻易就揭过了之前的折辱,只交付信任与承诺,真是,好过分的温柔。】
借着秀一的纵容,明美把自己蜷缩起来继续在他怀里赖了一会。
看来不用问了,“我”和“宫野明美”确实是恋人。“明美”的记忆对她的影响显而易见,而“我”会在行动前一天就告知“明美”真实身份……假戏真做了么,但继续推进这个计划是最好的选择。
安全的环境,可以信赖的人,肌肤相亲的温暖,让她久违地感到安心。少失怙恃,从幼时至今的伪装,“预知未来”后种种谋划与准备,长久以来发自内心的疲惫仿佛得到了洗涤。
不过,明美只允许自己软弱了几分钟。默默起身示意秀一跟上,明美先给他指了浴室和客房打理自己,嘱咐了药和衣服都在架子上,自己则趁这段时间热了午餐并清理了书房里不该存在的资料。
很快,脚步声传来,明美回过头,满意地笑道:“果然很合身,都是她记忆里的。
扫过秀一肩上的浴巾和还在滴水的头发,转而抱怨道:“真是的,既然留了长发就该好好打理啊。”然后不由分说地把秀一按到椅子上坐下,拿过吹风机帮他把头发吹干、梳顺。
秀一沉默着任她摆布。
“好了。吃饭吧。抱歉这两天没让你好好吃东西,先吃点清淡的适应一下。”
“味道怎么样?你对食物好像没什么偏好,我就随便做了点……”
午饭在明美的寒暄和秀一简短的回应中过去,看着明美收拾好餐具,秀一开口:“你在演戏。”
明美沉默了一瞬才回答:“不完全是,不然很难瞒过贝尔摩德,只是代入到她的性格。获得记忆后,我伪装的身份也是以她为模板,以后在人前像这样相处也没关系。”
想了想又补充:“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