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鸣的目光扫过桌上每一张照片,颤抖着说:“我藏在地下,听到大火冒起来的声音,听到他们都在哭喊求助,可我什么都做不了。那几个放火的人在我头顶走来走去,我知道他们在找我,如果发现我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所以从那天以后我就‘死’了。”
他的寻呼机、身份证,他的一切都在舞厅里,随着一把大火全都烧没了。
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当时他觉得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保护他一辈子,而且就算有幸抓到放火的人,只要他还活着,那些老板的家属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他还不如死了。
他就像只老鼠一样这么过了二十年,不敢活着也不愿意去死。
现在警察已经知道他还活着的事了,那些人迟早也会找上他,他要是在这个档口得罪警察,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林诺再问:“是谁要杀了你?”
董鸣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天很黑,我又在五楼,根本看不清。”
说罢,他兀然想到什么,添了句:“我躲进下水道后,他们一直在附近找我,好像管领头的那个叫一哥,还是什么的,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难道是许义?”林诺低喃,让一旁负责记录的警员把这条标记出来,等会审问结束,把信息同步给陆销。
而后,林诺将邱丽歌的照片放在桌上,继续询问:“邱丽歌在你们舞厅被烧的两年前离开,同年去世,这件事你还有印象吗?”
董鸣点头:“有。”
林诺:“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董鸣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吸|毒死的,这事儿我后来听说了,但警察同志我保证,我们舞厅没有吸|毒|贩|毒!”
林诺没有附和董鸣的话,从当年对火灾的调查结果,以及分局崔队对案件复查的情况来看,废墟里的确找到了一点毒|品结晶,但仅存在于某一客人身上,确实无法认定是舞厅在贩|毒。
“丽歌孤苦伶仃地带着孩子回来,我是看在旧日情分上才把人留下的。她以前的确是花旦,但生了孩子以后,那些客人都对她没什么兴趣了,为了赚钱养活自己和娃,她除了卖唱,还开始主动接三陪,虽然没证据,但我估摸着她应该是陪|吸了。”
董鸣边回想边说,丽歌最红火的那会儿,仅仅是喝杯酒都能让那些客人趋之若鹜,无数人花高价想买丽歌一夜,但基本都被拒绝了,能被丽歌看上的都是那时当地出了名的大老板。
可谁能想到她突然辞职不干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后来又为什么回来,孩子的父亲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