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点点头,“吃过了,大舅娘,家里买那么多紫草是要染紫色布匹吗?”
薛氏点点头,“是啊!有位外地老爷是咱们彩云坊的常客,往年他每次进京,每次都要买些紫色布匹送给她夫人做衣裳,今年也不例外。”
薛氏脸上带有笑意,“虽说今年咱们彩云坊没落了,但他还是找上咱们,昨个下午来的,付了些定金。”
花昭看过书,也知道市面上紫色布料稀少,若有价格也极为昂贵。
便是柳慧这么爱美的女子,也没穿过紫色的衣服。
古代是植物染和天然矿物染色,最适合作为染料的紫草,价格贵,还挑布料,染出来的紫色也没有现代合成染料那么明亮和鲜艳。
便是如此,买得人也不多。
“咱们彩云坊最近生意不错,这一单要成了,能赚个几十两银子呢!”薛氏脸上带着笑,“我不与你说了,锅里还烧着菜呢!”
薛氏去厨房,没人搭理花昭,她便跟着去了后院。
后院地上铺了块麻布,苏良哲把紫草倒在上头,检查了一遍,老太太才去屋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递给两名男子。
待两名男子走后,老太太道:“大郎,你省着些,这紫草价格昂贵,莫要浪费了。”
苏良哲重重点头,“娘,儿子晓得。”
见大舅舅和老太太在整理紫草,花昭欲上前来帮忙,可刚上前,老太太朝着大舅舅骂了一句。
“笨手笨脚的!”
无辜被骂的大舅舅:“…………”
花昭哪里不知老太太在指桑骂槐,紫草还可入药,价格贵,对于她们来说,浪费一株都肉疼。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去了厨房。
厨房的小桌子上摆着几碗白粥,还有六个窝窝头,以及一盘清炒竹笋。
见花昭看着桌子上的吃食,薛氏笑了笑,“这些粗茶淡饭其实也不难接受,习惯就好。”
花昭想起以前。
苏氏带她和花灵儿,花暮云去苏家时,外祖父外祖母都会请来酒楼的厨子,做一桌丰盛的菜肴,有城南烤鸭,金乳酥,羊皮花丝……若是提前知会,赶上好时节,还有九云城的桃花糕,和白临城卖的最火的红豆凉糕。
“娘,相公,吃饭了!”薛氏喊了一声,又去隔壁找两个孩子。
老太太他们在厨房吃饭,花昭去了院子里。
院子大锅里还在煮着菘蓝,她拿木棍搅拌缠在一起菘蓝,见染料煮的差不多后,将其捞出,再过滤残渣。
昨日她便帮着干活,知道怎么做。
花昭将分批过滤好的染料,全部倒入染缸里。
等老太太和苏良哲吃完饭从厨房出来,花昭已经将放在一旁的棉布放入染缸里开始上色。
老太太重重哼了声,却是什么都没说,去角落整理紫草。
苏良哲还在看花昭染布,薛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说道:“昭昭这孩子,就昨个帮我打了会儿下手,今天就能自己上手染色了。”
苏良哲反应过来,他双手拢在袖子里,好片刻才闷闷说道:“可别糟蹋我的布,染出来的深一块浅一块。”
薛氏脸上带着笑意,“是啊是啊,她手上的那匹棉布要四钱呢,要是染坏了,可咋办啊!”
苏良哲:“……赔!”
说完,苏良哲也去整理紫草了。
布料需得在染缸里浸泡上一段时间。
花昭坐下来歇会儿。
“表姐,慧慧想吃牛乳糖。”
花昭刚坐下来,小表妹苏慧上前眼巴巴看着花昭。
“想吃牛乳糖啊……好啊,不过要等会儿哦……”花昭知道小表妹想吃的是上次她给的大白兔奶糖,大宴国也有牛乳做的一种糖果,只不过因为牛乳没法保存,价格较贵,花昭以前也吃过。
苏家还没有破产前,自是给苏慧买过,她便以为是牛乳糖。
“好哒!”小表妹重重点头。
花昭很想现在就去大卖场里买些奶糖给小表妹,但她双手是脏的,大舅舅和老太太还在一旁。
“整天就知道吃吃吃!”
这时,一旁的老太太出声了。
她嗓门大,又虎着脸,小表妹吓得转身就跑。
花昭转头看去。
老太太没看她,而是忙着整理地上的紫草,嘴里还叨叨絮絮个不停:“败家丫头,整日就想吃好的,家里吃喝哪样不要银钱?还以为是以前的苏家不成?嘴馋了,找最上等的马匹,来回跑上三个时辰,去九云城买三钱一块的桃花酥?想得美!”
在老太太对面的大舅舅默默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拭脸上的口水……
“饿了就去聚福楼打牙祭,现在还想吃牛乳糖,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处境,败家丫头,金山银山都得教你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