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还不锁门!”波西米亚一甩袖子,“你们不关心有没有病人跑了吗?”
“非常关心。”直到现在,npc脸上那个笑才终于完全展开了:“所以,你们不能让别人和你们一起进入电梯。当电梯开始运行时,如果有不该在场的人在场……连你们的出院资格也会被取消。”
在几人乍一惊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的时候,人偶师头一次出声了。
他一侧唇角上勾着半个冷笑,声音既阴鸷又轻柔:“……我倒要看看谁愿意来作客。”
也是,差点忘了还有他呢——林三酒刚刚悬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如果危险只是来自其他进化者的话,那么有人偶师在侧,她确实很放心;就算人偶师的战力还未完全恢复至全盛期,事实证明,其他进化者见了他也只有被压制的份。
“啊,要是我的话,”npc摇摇头,从门口让开了,摆手示意他们进去:“我是不会这么有底气的。这些已经绝望了的人……跟你们之前遇过的病人比,是不太一样的,他们只要能见到一丝出院的可能性,都会以命相拼。而且,他们未必是因为水平不如别人才出不了院的。敢用这种手段出去的,应该说反而比一般病人都强。”
“比别人强怎么还出不了院?”波西米亚刚往门口走了一步,回头问道。
“可能是运气不好、容易上当、拿到的最终任务太过困难……”npc想了想,“甚至还有身手太强,攻击了npc,被取消了病人身份之类的——原因五花八门,多了。”
林三酒忍不住有点心虚。
“别的不说,”npc笑了笑,“就拿你们这一行人来说吧,要不是你我都知道的特殊原因,你们之中有哪一个人能出院?但是,你们的战力差吗?”
这个“你我都知道的特殊原因”,是指大洪水搅乱了秩序?卫刑作为npc死去之前和她做的交易?还是宫道一递给她的作弊道具?林三酒没打算往深里问——她巴不得npc越早放下这个话题越好。
“行了,那么接下来,祝你们好运吧。”
眼看着npc的背影渐渐远去,几人站在门口,前任警卫打了个抖:“那个……我的能力一般,如果把我放在最后的话,我恐、恐怕不行……”
林三酒还不放心叫他走在最后呢。“你走第二个,”她吩咐了一句,又问道:“我和人偶师,谁走最后一个比较好?”
“那当然是大人啊,”波西米亚不给她一点面子,“你想,万一有人偷偷摸摸溜进来,跟在后面,大人冲他一回头,诶呀那还不吓——”
她都说到这儿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嘴里在说什么,赶忙咬住舌头的时候,脸都白了。
“我查探一下四周有没有人,”林三酒装作她的话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趁人偶师有所反应之前,自然而然地接过去了话头:“给我几分钟……”
“大巫女问你会不会扯口香糖。”人偶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什么?”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回答了。
刚才在波西米亚说话的时候,大巫女应该也同一时间出声了;人偶师对波西米亚说了什么似乎没听进去,只是极不情愿地对林三酒重述了一遍大巫女的话,看样子恨不得跟她讲话要捂鼻子一样:“用一抹意识力,一侧吸在门上,另一侧仍在自己控制下,可以随你往上走而渐渐拉长,这样一来就把门从里面拽住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这个我会!”林三酒一拍大腿,真是难得听见一个大巫女的意识力用法而自己又会的:“正好我的意识力也都恢复了不少,那就这么定了,我走最后一个。不然中间隔着人,不方便。”
仅仅是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她再次感知周边环境的时候,就隐隐察觉附近多了好几个模模糊糊的、属于人类的存在。这仅仅是她察觉到的,察觉不到的还不知道有没有了;她清清喉咙,张望了一圈,说:“我们进去吧。”
既然危险只会来自后方,那么战力强的人被放在后头才合理。由波西米亚打头,前任警卫走在她身后;在人偶师也进了楼梯道之后,林三酒才最后一个钻了进去。她以意识力“黏”住门的内侧,在充斥灰尘的空气里,踩上了第一节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