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中。】
【2023年5月31日18点,玩家谢见星,脱离“入侵”。】
也是在同一时刻,床上的青年从梦中惊醒。
谢见星伸长手臂,在床头柜上摸索了片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八点。
他昨夜又做梦了。
自从彻底脱离“入侵”那一天后,谢见星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梦到这一幕。
作为第一款无限逃生游戏“入侵”的玩家,谢见星在各个副本里得罪了太多的人,只是恨他的人很多,爱他的人更多,他总有办法幸存下来。
直到方才梦境里的那个副本,那位不可名状的存在苏醒,新仇旧恨涌在一起,谢见星无路可逃,也不想真的给人当信徒,干脆选择答应另一款逃生游戏“逆瞳”的拉拢。
“逆瞳”是区别于“入侵”的另一款逃生游戏,双方独立存在,但“逆瞳”看上了谢见星,努力地挖了“入侵”的墙角。
“逆瞳”许诺谢见星无论何时,都可以将他带出“入侵”,令他彻底脱离“入侵”,条件是谢见星要加入“逆瞳”,从新手玩家重新开始。
在临走前,谢见星忍不住挑衅了一下那位存在——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就皮那么一下子。
谁知道现在每晚的做噩梦。
青年很轻地“啧”了一声,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不是个好天气,乌云沉沉地堆积在天边,天色阴暗,一幅风雨欲来的架势,街上的行人纷纷裹紧外套,加快了脚步。
但这一切的昏暗却并未给房间里的青年带来任何困扰。
谢见星坐在画布前,他一手端着油彩的颜料盘,另一只手执着画笔,一截袖口往下滑去,露出青年修长干净的手腕来。
他已经在画布前坐了许久,却始终未曾下笔。
直到窗外的光线彻底消失,谢见星这才动了动手腕,将画笔放下,起身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整间房。
这是一间由客房改造而来的画室,除却正中那间还未下笔的画布外,角落里还叠放着几幅已经完成的画。
最角落的画是一位半大的小男孩儿,左眼损坏,一整只眼睛都是烧伤的痕迹,神态怨念,栩栩如生,仿佛是画者亲眼所见,下一秒就能从画布中走出。
放在这幅画后面的画仅露出一个边角,隐隐能够看出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
谢见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切进微信里,微信没有任何新消息提示,他的手指在一个对话框里停留片刻后,什么也没有点进去,将画室里的东西整理好,锁上了房门。
在关门的时候,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最终摸出一袋空掉的糖果包装来,他随手将它扔进垃圾桶里。
客厅的窗开着,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吹的窗台上那盆小多肉的叶片瑟瑟发抖。
谢见星走过去,合上窗户,用手指碰了碰绿植的叶子,提起一旁的水壶,在它的根部撒了点水。
多肉抖抖叶子,仿佛在跟青年打招呼似的。
“喵。”
一只黑白相间,长的浑然神似黑色西瓜的小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跳到了窗台上,它试图伸出爪子去抓多肉皮的叶片,被青年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小爪子。
小猫也不生气,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舔起了自己的小肉垫。
谢见星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看了它一会儿,伸手挠了挠小猫的脑袋,认真地说道:“我晚上有点事,会晚点回来。”
小猫听不太懂地歪歪头。
谢见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他身上有种格外动人的气质,方才那句话的语气配上表情,如果是对其他人说的话,实在是很想令人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就地按在桌前,再问上一句“为什么会晚回来”。
但他的对面只有一只猫。
谢见星在说完那句话后,正准备转身,忽地又跌了回去。
这当然并非他本意,只是刚才,就好像有个“人”按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想让他离开似的。
青年环顾了一圈四下无人的客厅,微地挑了挑眉。
又来了。
这种感觉。
谢见星再一次转身,这次没有任何阻碍。
好像就是从脱离“入侵”回归现实开始,谢见星经常会产生这种除了他以外,这家里还有另一个人的“错觉”。
有时候他会感觉到这个家里有第二个人,他的房门会时不时地开启,另一间空屋子会有人睡过的痕迹,而他本人也会时常发现这种好似被人触碰的感觉。
时至今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谢见星认为这是“逆瞳”的预告,它在告诉他,马上就得进入“逆瞳”,但谢见星还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