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察觉到什么的学姐:“其他没什么了。哦!最后一点就是责任心!你别怪我啰嗦,因为是预计下个月才正式开拍,你如果有其他安排要提前说,到时候别临场才找不到人,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之前就有不止一次这样的先例,事先约好的人临活动开始前忽然各种理由说不来了。
严墨:“不会的。我有始有终。”
陆廷:“哈。”
这一声笑得更明显了。
他的声音严墨太熟悉,所以总是能一下就听出来,其中的嘲讽之意。
学姐不疑有他,拍拍严墨的肩膀笑呵呵地说看好他。
严墨:“嗯。”
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不断冒出小气泡的一杯饮料,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复又重新抬头,再去听学姐跟其他人说了什么。
幸而之后没有再发生什么插曲。今晚这一顿他们一桌人吃得还算其乐融融。酒过三巡,学姐说:“对了,你们大一今年的抢课快要开始了吧?要不要学姐给你们介绍几个事儿少分高要求松的好老师啊?”
闻言,一群新生果然眼神放光地凑了过来,一口一个学姐叫得可甜。
默默坐在一边的严墨也转头看向了她。
课程还需要抢的这个概念,严墨之前闻所未闻。
这也太……
太符合他对大学学府力争上游求知若渴的刻板印象了。严墨心中隐隐紧张又有些期待起来。上了大学果然来到了一个更高一层的新世界,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今后他也会在这样有活力的良性竞争中和浓厚的学习氛围里,更上一层楼。
一定是很珍贵有限的课程才需要抢吧。严墨询问:“学姐,抢的是什么课?”
学姐呵呵笑着,说:“体育课。”
严墨:……
严墨扬起的嘴角耷拉下去。
虽说是果酒,但严墨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聚会散场的时候,吹着外面凉爽的夜风,他脸上已经浮现醉醺醺的晕红。
他高中生物学过,喝酒上脸的人,很有可能是身体缺乏乙醇脱氢酶。也就是俗称的,不会喝酒。
原来他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酒量很好。此时严墨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心想以后得注意少喝点儿了。
但醉酒的感觉并不那么难受。
就是有点晕,有点飘,但他尚还能忍受。
隔壁桌他们也不知何时散的,严墨他们离开时,那边好像也快到尾声了。
他走的是大学里一条白天风景很漂亮的林荫道,但大晚上的,也看不见什么风景。
夏天的夜空不是纯然的漆黑,像是在望着一大块光芒微弱、低亮度的屏幕。看不透彻,也显示不了什么内容。只有散落的点点并不明亮的无聊疏星,显得这个夜晚更加清凉。
一个和平日没什么不同的夏夜。
路上行人寥寥,骑着小电驴的人一阵风般呼啸而过,前面一对小情侣在前面慢吞吞地不愿意走完这一段路。道路两侧黑黢黢的一片影子里摆满了单车。偶尔有风吹过时,头顶会有连成一片的树叶们的哗哗作响声。
时间已近深夜,但这所大学里的年轻人一天的活动还没到结束的时候。教学楼和图书馆灯火通明,不远处的空地上有火热练舞的社团,宿舍楼下好几对在摸黑亲嘴。
因为那些模糊传来的,遥远真实的喧闹声,显得这段路更加有种无人打扰的僻静。
沿路上是一排昏黄的路灯。路灯的光下,长椅上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身影。
他的下半张脸烟雾缭绕,路灯光下隐隐约约只有轮廓,下一瞬烟雾吹散在风中。他指间夹着的烟头又无声地亮起一瞬。一点橘红火光在晃。
夏夜静谧,几声有些发沉的脚步声靠近。
严墨抱着自己的书包,坐在了抽烟的陆廷身边长椅的空位上。
陆廷像是没看见他一般。等严墨隔着一段距离在旁边坐下来后,他才一手夹着烟,公式化地对人露出一个笑容来。
“怎么在这碰见你了,严墨。”
许是严墨喝了酒,他现在有些思考不动,脑袋里一团浆糊。
空气静默一瞬。他出声问旁边的陆廷:“你什么时候会抽烟了?”
陆廷手里夹着烟,拿大拇指揉了揉眉毛,似乎在思考。路灯之下,缕缕缭绕的青灰色烟雾便缠绕上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有种邪气。
“这还用学啊?”他笑道。
虽然严妍说不如直接问他本人。但严墨的人坐在这儿,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酒精作用下,他脑袋越发沉重。视野里自己的鞋头都开始重影。
严墨便也不想开口了。心累,人也累了。
长椅上隔得不远不近坐着的两个人之间,某种沉默在蔓延。
陆廷这边正坐得好好的,抽着自己的烟,下一秒忽然肩上一沉。
他脸色一黑。转头,果然看见醉鬼严墨的脑袋正毫无防备地抵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