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兽陷入了沉默,它感觉得没错,谢黎就是要捡现成的便宜——这是卖身契。
“想要多少精神力都给我?”
“只要你不怕撑死。”
“能干坏事吗?”
“你想干什么?”
幻兽被问住了,绿光一闪一闪,懵懵懂懂道:“我是凶兽呀,不应该干点什么坏事吗?”
它有意识不久就被谢翎抓了养在莱尔修道院,好不容易遇到精神力强大到能带它离开的阿尔温,才自由几天又得当谢黎的小奴隶,怎么算都很不甘心。
谢黎:“你想杀虫放火,还是想炸星舰?或者毁灭某颗星球?当然不——”
幻兽一惊,不可置信道:“这么凶残?”
“不是不可以。”谢黎把后半句话说完。
幻兽绿光乍现,立马改口 :“老大!你才是大反派啊!”
谢黎不置可否地“啧”了一声,划破指尖给了幻兽一滴血,在一阵绿光之中签订主仆契约,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属于幻兽的,属于谢翎的,还有属于阿尔温的。
幻兽的记忆单调乏味,他很快就看完了它的一生。
谢黎的记忆蒙上一层薄雾,是以幻兽视角记录谢黎在莱尔修道院三个月从怀孕到生产到把孩子带大的记忆。
要是换了其他虫,看到对这段记忆只会感触良多。
成年虫的六七年时光不会被岁月留下太多痕迹,可是小谢黎在幻境的三个月内却是按照现实时间生长到了六岁,就像在看按了加速按扭的记录片。
谢黎注意到小谢黎很沉默,几乎不说话,更多时间是谢翎在跟“他”说。小谢黎的状态跟阿尔温之前的情况很像,无欲无求,就像一个工具虫。
“他”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谢黎透过薄雾,看到谢翎眼中的不忍。谢翎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给小谢黎讲那本童话故事,讲玻璃高墙对面关于“家”的故事。
这些记忆就像默片,没有声音。
谢黎从他的口型中读出一些原世界的事,他耐心地将谢翎的记忆反复翻看,试图从谢翎的话语中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记得、看……”他察觉到一句引起他注意的话,盯着谢翎的嘴型解读,“留给你、的、草稿。”
谢黎猛地抬头,“望”向那片玻璃境墙。
谢翎总是带着小谢黎坐在境墙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说话,透过光影的变化能推测出镜墙对面有别样的风景。
可是谢黎只看到一片迷雾。
“镜墙对面是什么?”
“谢翎说,是你们的家。”
谢黎的精神力猛地躁动,差点冲散谢翎的记忆幻象,喃喃道:“那面镜墙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