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他努力转动了两个脑子,很快放弃了,支支吾吾道:“不知道,就是感觉它很可怕,就像……”
“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谢黎拎起毛球晃了晃,既然系统都可能存在,其他世界的生物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他直觉这事和谢翎脱不了干系,对方的草稿里详细记载了黑眼绒线球的资料就是最好的佐证。
“承了他不少情呀。”他感慨道。
他把乱动的小家伙抱着坐好,下巴垫在毛绒绒的脑袋上,捏着这株毛球,威胁道:“再不睁开眼睛播种,就把你泡水里喂鱼。”
毛球吓得不停发抖,雪白冠毛掉了好几撮。
谢黎捧住小家伙的手细细亲吻,透亮的血眸打量手中抓住的毛球,食指和拇指碾了碾黑色的花葶,黑色花葶像一根毛线慢慢被搓得变长。
他歪了歪脑袋,琢磨道:“怎样才能让它睁开眼睛呢?”
要换在原世界,跟别人说有一种植物像动物一样有很高的智慧,顶着颗雪白毛球,胆子超小,却特别喜欢吓唬蝴蝶,只有花冠和花葶,没有茎根,没有叶片,花葶还可以缩短延长,繁衍方式是单体繁衍,在它确认绝对安全情况下,就会睁开一双卡姿兰大黑眼进行播种。
这话说出去,会比他小时候跟村里人说见到早已灭绝的光明女神闪蝶还要招嘲笑吧?
可事实是,他正在为怎么让一只毛球睁睛播种发愁。
在谢黎陷入沉默思考怎么搞掂这植特殊植物的时候,阿尔温缩在谢黎的怀里,警惕地扭头盯着那株想靠过来的毛球。
他紧紧拽住谢黎的衣襟,仰头望向谢黎,见对方盯着毛球,神情异常专注。
他轻咬着唇,莹白玉足踩在枯黄柔软的草垫上,悄悄撑起身体。
谢黎眼前闯入一颗小脑袋,遮挡住被他盯得发抖的毛球,微乱的冰山蓝长发是刚才被毛球吓到炸起的,红绸丝带坠着细小的铃铛系着发丝随风飘摇。
苍白的大掌按住毛绒绒的脑袋,往下压了压。
毛球重新出现在视线中。
覆在小家伙脑袋上的手很自然地开始替他捋顺乱发,动作与往常没有太大差点,却失了少许耐心,多了几分焦躁。
阿尔温眼眶泛红,闷闷地挥开谢黎的手,生气地抬起手去拽谢黎的头发,半长的碎发垂落至肩,刚修剪过不久,长得好快。
凉风吹过,他的发丝被风卷到这个雄子的肩上,随着清脆的铃铛声依恋地攀附上去,可是他的发丝太软了,缠不住那黑发。
冷硬的黑发就像它的主虫,薄情、霸道,不容质疑,病态的占有欲。
他生气地抓起自己的发丝当成细绳,笨拙地往黑发上绑,可是好不容易绑上去的发,他刚松开手,发丝就又松散开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