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的尾调已经带上了哭腔:“我认罪,你们把我带走吧……”
邢司南道:“我们在地板上提取的血液,里面不仅有何勇的dna,还有陈耀的。足以证明在何勇死的当晚,陈耀也出现过,并且两人发生了冲突和打斗。”
“……”李霞咬牙道,“不对,何勇是我在21号晚上杀的,那个时候小耀根本就不在越州!”
“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在21日当天何勇就已经死亡,但至少,”邢司南拿出一张照片,那是某一处十字路口的监控截图,“我们可以证明,21日何勇名下的消费记录并非他本人,而是你。”
他十指交叉,垂眼道:“李女士,我国刑法明确规定,证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以隐匿罪证的,情节严重者,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我劝您想清楚再回答。”
李霞面色苍白,颤抖着嘴唇嗫嚅了半天:“我……”
邢司南逼视着她:“7月20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霞避开他的目光,皲裂的嘴角渗出星点殷红的血,低着头不愿开口。邢司南翻开笔录,淡淡道:“7月20日,远在泸阳读书的陈耀,因为要回家取一份重要证件,临时从泸阳回了趟越州。”
正是这趟临时起意的旅程,成为了这起悲剧的开端。又或者,从李霞穿上婚纱的那一刻起,便是她一生悲剧的开始。
“晚上十点左右,陈耀终于回到了家。但是当他打开门时,迎接他的却是一幅他意料之外的画面。”邢司南道,“你倒在客厅的地上,而喝多了酒的何勇正拽着你的头发,把你往房间里拖。”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你放开她!”
“……啊!”
惨叫声萦绕在她的耳畔,在一声重物敲击的巨响过后,何勇直直地倒了下去。花瓶四分五裂,她一脸惊恐地抬起头,瞳孔里倒映出陈耀盛怒的脸。
碎片割伤了他的手,鲜血顺着他的手指蜿蜒而下。李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踉跄着爬起来,扑到了不远处的何勇身上。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唤叫喊,何勇都无法再给出任何的回应。他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瞳孔涣散,四肢和血液一点点变得冰冷。
李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
“经过思考,你决定让陈耀在第一时间赶回泸阳,而你则独自留下来处理尸体。21日,你拿着何勇的手机四处留下消费记录,伪造何勇还活着的假象。而到了晚上,你则驾驶着自己早就租好的汽车,将何勇的尸体抛到了富春江里。”
“这样一来,即使何勇的尸体被发现,警方也会将何勇的死亡时间认定在7月21日,从而排除掉陈耀的嫌疑。再加上你主动自首,坦白自己在21日晚上与何勇发生争吵后失手杀害他的罪行,人证物证俱全,而陈耀作为真正的凶手,却可以置身事外。”
李霞泪流满面,哽咽道:“小耀不能去坐牢,他还那么年轻,他只是犯了一个错……他以后的日子还长呢,他不能被那个人渣毁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