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课的教室在一楼。楚白看见邢司南站在树荫下,拉着那张拽得二五八万的臭脸,时不时低下头看一眼手表,像是在等人。
阳光穿过树梢,斑驳地落在他年轻英挺的眉眼上,楚白没来由地就有点走神。
他想,这小子虽然性格混球了一点,但是脸蛋长得是真招人喜欢,要是他愿意管一管自己那张讨嫌的嘴,没准儿他们能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但他很快又自嘲地想,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劲呢?人家没准儿根本不稀罕和你当朋友。
他完全忘了在那堂课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都讲了些什么,只记得下课铃声响起时,树下的邢司南忽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起身,毫无征兆地抬眼看向了他的方向。
透过玻璃窗,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秒,楚白立刻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开始收拾书本和笔。
他眼角的余光看见见鬼的邢司南见鬼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笃笃笃。”
玻璃窗的方向传来清脆的敲击声,楚白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还是走到窗边,“唰”一下拉开窗户,居高临下地望着窗外的邢司南,没好气道:“做什么?”
邢司南同样以硬邦邦的语气回复道:“找你有点事。”
楚白挑了挑眉,言简意赅:“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邢司南扯了一下衣领,那张向来不可一世的脸上罕见地显得有些局促,“……你这周末有空吗?”
楚白像见鬼了一样地看着他。
邢司南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艰难地说完了后面半句话:“……我请你去看电影。”
楚白:“……”
他不明白邢司南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沉着脸冷漠道:“我一会儿还有课,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邢司南喊住他,“我是认真的,你……”
楚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回过头:“怎么?又和谁打赌输了,赌注是要请自己最讨厌的人看电影?”
邢司南被他噎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在心里想了些什么,总之短短几秒钟内表情变幻得格外精彩。楚白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非常潇洒地一转身,挥了挥手:“走了。”
他没告诉邢司南那周末他碰巧有空,也没告诉邢司南碰巧有一场他想看的电影刚刚上映。那个下午他打开手机,对着屏幕上的电影排单表发了很久的呆,但最后也没有和邢司南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但树梢下的阳光和男人的眉眼,却那样深刻、鲜明而隽永的留在了他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