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和闻昭非一起收拾,前些天才从京城邮寄到的书中挑出数本,带上笔墨字帖和放置结婚照的相框。
“我带去给师母瞧瞧,”林琅说明了一下她特意带上相框的原因。
闻昭非点点头,又走来打开林琅的梳妆盒,从里面拿出小一寸、他和林琅坐着照的结婚照,“这张给我放钱包里吧。”
“好呀,”林琅应着声凑过脑袋,看闻昭非将他们的照片放到旧钱包的夹层里,莫名地,她就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我们穿师母给我们做的衣服吧,我先去换,”林琅拿着衣服先去卫生间里换。
昨天因为要组装三轮车,林琅不舍得弄脏或碰坏新衣服,原本说好穿新衣服,后来又没穿了。
闻昭非看林琅蹭蹭跑了,他也拿着寇君君给他做的那套换上,属于夏天薄款的列宁装,内搭要就配他自己的白衬衫。
“唔……”回来拿发带的林琅猝不及防碰到闻昭非换衣服中的场景。不用怀疑,闻昭非就是传说中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劲瘦型身材,相当耐看。
林琅双眸灼灼盯了片刻,再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鼻子,没有不争气地留鼻血。在闻昭非继续穿上衬衫转过身来时,林琅微微一笑道:“三哥身材不错。”
话落,林琅转身小跑回卫生所,再按着自己狂跳的胸口安抚。好一会儿,她才静下心来,把新衣服换上。
闻昭非红着耳根继续穿好衣服,等了会儿,在犹豫要不要到卫生间门口催一句林琅时,林琅自己从里面出来了。
寇君君给林琅做的衣服上衣是立领斜褂式长袖单衣,下衣是到膝盖处的半长裙。林琅穿深蓝色丝毫不显老沉,反而衬得她皮肤雪白,气质文静。
闻昭非想了想,想到了合适的形容,像歌词里开在天山上的蓝莲花。
“三哥穿着真不错,师母手艺好棒,”林琅更先闻昭非夸出口,她走来挽住闻昭非的手,下巴微微扬起,“咱们这可是情侣装。”
不用照镜子,林琅也能知道她和闻昭非很是登对,完全穿出了新衣服的效果。
“情侣……”闻昭非低低重复了一下林琅的话,再看着林琅真心赞美道:“衣服好看,佩佩更好看。”
林琅脸颊多了两团红晕,更显美貌,她拉着闻昭非回到卧室里,她继续穿上白色长袜子和小皮鞋。
闻昭非在林琅身后,帮林琅用发带将长发编成辫子。
随后他们分两趟将东西搬到西侧院,再装到三轮车上,闻昭非载着林琅往赵家小院去。
“诶?闻医生?林同志!还真是你们,我差点儿以为看错了。”
闻昭非卫生所同事的护士谢宛彤喊住他们,她原本只是惊讶闻昭非骑的三轮车,再一细看,这可不是他们二区卫生所的闻昭非嘛。
看到了闻昭非,她自然也看到货箱座位上,言笑晏晏、容貌姣好的林琅了。
闻昭非减速下来,等谢宛彤跑过来了,再侧身问好,“谢同志你好,我们还有事儿……”
“林同志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是京城供销社的新款吗?”
谢宛彤难掩惊叹的声音一下子就压过了闻昭非,这会儿她也顾不上看眼色了,“还有这车……我还是第一回 见这样的,可太稀罕了。”
“谢同志你好,这衣服是我师母做的,这车是我干爷爷送我的,”林琅回了谢宛彤的话,她心里也忍不住纳闷,谢宛彤怎么一看她穿新衣服就以为是京城供销社新款呢。
她这都是定制限量款,没得买的。
“我们还赶着去老师师母家,回头我们再聊,走了哈,”林琅才赶着说完,闻昭非就将三轮车骑起来,速度远快于被谢宛彤拦下来时。
“诶……”谢宛彤反应过来,林琅闻昭非以及三轮车的影儿都没了。但也可以预见等谢宛彤去卫生所上班,所里众人都会知道林琅有车了。
——
林琅和闻昭非抵达赵家小院时,赵信衡已经上工去了。但昨夜坐班到11点的寇君君才起来没多久,她今儿只要在10点到一区卫生所就行。
“佩佩来了,昨儿就让你三哥别带着你折腾了,就他黏人,”寇君君念叨一句就来帮忙林琅闻昭非一起收拾。
闻昭非无从反驳,又看了眼时间,不好耽搁,“师母,佩佩,我先出发了。”
闻昭非走出两步又走回来,拉着林琅到窗前低声道:“饿了吃些饼干水果,我中午会回来煮饭吃饭。老师一般会更早到家,你也别往厨房去,行吗?”
林琅感动地看着闻昭非,点点头,“嗯。你快出发吧,好好工作,我在家里不会有事儿的。”
闻昭非轻笑着揉揉林琅的头发,再看去寇君君轻轻颔首,便从客卧里出去。
闻昭非推着三轮车到隔壁简老家里,将三轮车留给简老用,他骑上简老家里的组装自行车再出发。
简老日常要去回收站和附近小镇二次收购和淘换东西,三轮车对他来说更为需要,闻昭非上下班轻装简行,自行车完全够用了。
陶老没看到昨儿“稀罕物”三轮车略感失望,但也没说出口,有闻昭非用自行车载他上班也很不错了。
红石场门口,陶老领着闻昭非走完一遍程序,给闻昭非申请到一张进出红石场的临时凭证,再将他带去日常工作的医疗楼。
“这里除了我,还有两个护士,三个护工,小吴更懂一些护理知识,如果遇到病人找麻烦,楼下有警卫员,随时能喊他们上楼来。”
因为红石场的特殊性,这里雇佣的护士护工都是男性,且大多长期住在红石场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楼里。
闻昭非只是来替班两个月,自己在红石场附近也有住所,就没必要再给他另外安排住所了。
陶老带着闻昭非熟悉一下医疗楼配套的看诊室、药房和三间病房。
三间病房都住满了,在一号病房门口,闻昭非和陶老隔着门听到里面的吵嘴声,若非他们个个全身都带伤,手也被铐在床扶手的铁架上,他们能直接打起来。
“再吵一句就都给我滚!”陶老粗声粗气地喝了一声,病房里的俩人才齐齐安静了。
陶老看回闻昭非时面色又恢复和缓,他领着闻昭非回会诊室去,“他们的伤就是打架斗殴打出来的,等他们好一点儿个个都要去关禁闭。”
“这里和卫生所不一样,我们只管看病开药处理伤口,犯人之间的事情不归我们管。有人试图为难你,你只管喊警卫员或去找老樊,几次后,他们就该知道拿什么态度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