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挑中了林琅的孩子,祝家老太婆自己招供说,她年轻时暗恋林尧青,因爱生恨,原本不在意祝之徽的孩子由谁养,也动了心思要将林家孩子抱来家里。
她扯出林尧青的这些话无从证实,只怕林尧青活着都不一定能记得她是谁。赵冬心更怀疑祝家被迫从林家祖宅搬走后,祝家老太婆就怀恨在心,临时起意加蓄意而为,就策划了这事情。
祝家老太婆30年前能成功换孙子,这次却只换走不到一小时就被发现,时代在改变,医院里的制度和设备都在更新换代中,能给她钻的空子不复存在。
祝之徽凌晨四点被从家里喊起带走,到警局配合调查。
一无所知的他,先是知道老太婆差点儿将他和林琅闻昭非的孩子调换,再被告知他自己也是老太婆恶行的受害者,他就不是祝家血脉!
祝之徽真正的身世是简家长房长孙,他是清大机械学院院长简帛的长孙,简帛为同事奔走上言被下放时,他的亲生父母和那个被替换走的孩子依旧好好地在京城里生活着。
更加讽刺的是,同祝之徽被调换的、真正祝家血脉的简宜晖,正是他父亲和爷爷工作单位领导的领导。
祝之徽没少听他们在家里说起简宜晖,都是盛赞他年轻有为。
简帛当年不顾儿孙的劝说执意要给同事好友们说话,儿孙也同当时背景下的许多人一样选择与简帛脱离关系。
后来简帛被下放到农场的那十来年,也同儿孙们近乎失联。
回来京城后,简帛没有接受儿孙们的示好和试图修复关系的请求,彼此之间疏于往来。
但简家有简帛的名头在,总能给儿孙们带去不浅的人情照顾。
简帛怕是也没想到他亲自取名的简宜晖,在出生不久就被换了。
祝家老太婆没能成功换走林琅的孩子小铃铛,却引出了祝之徽的真正身世。
警察局里,赵冬心挂断闻昭非的电话,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给简帛长子简晰华夫妇打去电话,再一迟疑又拿手机给简帛打去电话说明一遍。
简帛自然是怒不可遏,对于简家血脉被换的事情感觉生气,但更被触到逆鳞的是,祝家老太婆还将心思动到了林琅和小铃铛身上。
简帛拿着手机就上了车,庞胜快步来开车。
简帛又打出电话,“我不管你们准备怎么对待两个被换的孩子,但祝家绝不容原谅,如果你们做不到,我会把当年那份报纸重新登一遍。”
简晰华还没有完全消化赵冬心打来电话告知的信息,就被简帛一通警告说懵了,而简帛提起的那份报纸,他心知肚明。
当年能称得上的是“明智”“明哲保身”“不得已”的做法,如今再提起,一众舆论都只会说他们不孝、功利和自私。
简帛若再绝情点儿,他们往后将不可能因为简帛而受到任何照顾。简帛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儿,他的性格也绝非是吓唬他们才说这话,是就这样决定的。
简帛没等简晰华支支吾吾回应什么,他挂断电话,闭目养了会儿神,才告知到驾驶位来的庞胜,“去第一医院。”
——
医院里,闻昭非挂断电话也有一会儿了。
在闻昭非和寇君君耐心地安抚下,林琅也终于肯将小铃铛交给闻昭非抱会儿。
再一套详细的体检下来,小铃铛和小安安哼哼唧唧地哭会儿,又都喝了奶继续睡觉。
体检的结果也相继出来,小铃铛和小安安比起足月出生的新生儿体质自然弱许多,但又不同于刚生下来那两天,他们已经符合出院的标准。
回到病房后,闻昭非亲手给小铃铛小安安包裹严实,林琅也将羽绒服拿出来穿好,再戴好帽子围巾等。
闻昭非抱着小铃铛,寇君君抱着小安安,一早赶来的杨婶扶着林琅,他们身前身后是姜心明和俞飞等人。
时间还未到八点,但这一层病房里的孕妇产妇及其家属都相继听说了昨晚的事情,此时还有不少聚到门口和过道来看。
闻昭非空出一只手来握紧林琅的手,林琅立刻从周边转移注意,第一时间看向闻昭非怀里。
“小铃铛醒了吗?”林琅早上到现在都没什么奶水能喂他们,杨婶带来给她的月子餐只勉强喝了些肉汤,她被吓回去的奶水还没这么快回来。此时她对喝不着她奶水的小铃铛小安安也倍感抱歉。
闻昭非摇摇头,“没有,好好睡着呢,到车上就给你抱。”
“好,”林琅应声,继续巴巴地看闻昭非怀里的小铃铛。
他们从妇科楼下来到停车场的路上和简帛庞胜遇到,简帛走来到林琅身前揉揉林琅的帽子,“爷爷一定给祝家一个教训。”
“谢谢爷爷,”林琅抽抽鼻子,努力忍住眼泪,“您安心,小铃铛没事儿,我和三哥带她和小安安回家去。”
简帛看去闻昭非点点头,“照顾好佩佩和孩子们。”
“好,”闻昭非还没来得及同林琅说关于祝之徽的真正身世,但也明白简帛话里的意思,简帛不会看在被抱错孙儿的面子上,给祝家什么宽宥。
相反,简帛一定会给林琅和小铃铛讨回公道。
简帛和庞胜继续送林琅一行上车,他们再回到车上,却是往赵冬心的警局去,他要继续从赵冬心里那里知道祝家更具体的信息。
蛇打七寸,知道他们真正在意什么,才能将“痛点”打击回给他们。
警局里,先后接到赵冬心和简帛电话的简晰华夫妇赶到警局总厅,他们在大厅角落看到面色苍白、似乎还未完全消化如此震惊消息的祝之徽。
警员干事让祝之徽和简晰华夫妇见面后,就领他们到警局总厅的化验科去,祝家老太婆的招供之外,也需要有医学证据来证明。
所幸现代医学足够发达,能够还事实以真相。
简晰华和妻子卢子月在看到祝之徽时,基本就能确定祝之徽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祝之徽模样有六七分像卢子月。
但此前他们同生活在京城里,却没能见过面,或见到了,也只感叹一句人有相似。任谁都不会轻易怀疑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会可能不是亲生的。
卢子月在法院工作,见多了奇葩案件,此时落到自己身上,也几乎让她情绪接近崩溃,难以接受。
祝之徽和简晰华夫妇都抽血后,卢子月问向祝之徽,“祝家人对你好吗?”
祝之徽闻言苦笑了一下,他待警局的这几个小时回顾了成长过程中的诸多事情,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多到他细数不过来。
比如家里父母永远偏爱小弟小妹,包括不限于让高中毕业的他下乡,而非帮他在京城里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