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2)

但在片刻的沉默后,她动了动身体,让后背靠在床头,复轻声问道:“阿爹,假如说——”

“我只是说一个假设,假设我没有找到阿爹,阿爹也不曾知晓我的存在,那今天的事故发生时,还会如现在一般吗?”

“阿归是问……”时序有些没听明白。

时归只好说得更详细些,许是心急,双手也跟着比画起来:“就是、就是……阿爹还会来得正巧吗,还能将茵姐姐救下来吗?又或者,阿爹会不会早就预料到这事,不让事故发生了?”

时序恍然,虽仍旧不明白她这样一问的缘由,但还是在片刻思索后,给出认真的回答:“那大概还是会有些不同的。”

“哪里不同!”时归追问道。

“先说你所说得早有预料,阿归忘了吗?我之前就说过,我尚没有预知的本事,倘没有阿归的存在,我不仅不知道大公主这边的事,就连万俟部落的人恐也发现不了,到时就不只是大公主遇险了,连圣驾回宫时也要闹上一回。”

“再说来得巧一事,阿归以为,若非是你找人传话,我可会直接丢下手头的事,问也不问就带人找来?”

“换言之,我为何会对大公主的事这般看重呢?”

时归心头一颤:“……是因为,我吗?”

一阵笑声在耳边响起,温厚的掌心落在发顶,时序的声音再次响起:“既是阿归在意的人,若她出事,只怕阿归会伤心难过许久,阿归知道的,我最是看不得你难受。”

这个答案早就出现在时归心中,如今亲耳听到了,她仍是震动不已,双眸微垂,努力克制着心头翻涌的情绪。

“所以,如果没有我……阿爹或许就无法及时救下茵姐姐了,对吗?”

“多半也会来吧,至于是否及时,那就说不准了。”

时序面上闪过一抹不在意,而他还有半句未说出的是——

若周兰茵不是时归的朋友,没有皇帝的命令,他根本不会掺和这等闲事,哪怕是皇室的公主,遭难与否,也非他能控制的。

说到底啊,还是看命罢了。

时序在时归头顶按了按,继而道:“不要多想了,现在的事实是,阿归喊人喊得及时,大公主也被救下了。”

“大公主虽受了些惊吓,但好歹没真出事,而赫连部落有了这等行径,那求娶之事,更是没可能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事对大公主来说,也不尽是坏事,阿归觉得呢?”

时归表情怔然,思索片刻后,不得不承认阿爹说得对。

时序又陪她坐了一会,考虑到转天还有事,就没多留,而是去了旁边的帐子里休息。

这一晚,时归睡得不太安稳。

转天她在甲兵的陪同下去了周兰茵帐中,彼时帐子里只有她一人,正提笔写着什么,面容淡然,看着好像已经从昨日的惊险中走出来了。

“茵姐姐。”时归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周兰茵当即看了过来,面上闪过一抹笑,她放下笔,招手道:“阿归来了,快进来。”

“茵姐姐。”时归走过来,要稍稍抬着点头,才能与对方对视,“你还好吗?”

周兰茵想了想:“大概还不错。”

她带时归去床上坐着,主动摊开双手,露出已被妥善处理过的擦伤:“昨日御医来过了,只有些许不严重的小伤,稍微养上日就能好利索了,阿归也不要担心。”

“那……”

“若你是问赫连勇的事,其实也还好。”

周兰茵毕竟比时归她们虚长几岁,好些事看得比她们更明白些,像昨晚时序解释的那些,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她以为时归还在为昨日的事忧心,便与她解释:“做完父皇和母后都派人来问过,也说了赫连勇的下场。”

“听素姑姑的意思,父皇虽没说怎么处置对方,但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如今只差一个由头,尚需定心等一等。”

由头?

时归心念一动,忽然想起谎称赫连部落的万俟人。

她犹豫了一下,没将这事说出来,只是反握住周兰茵的手,继续关心道:“那就好,那茵姐姐可还受着惊?”

“昨天还是有些惊吓的,不过过了一晚上,已经好很多了,我还没有正式谢过你,若非你及时叫了人,还不知……”

周兰茵又说:“还有掌印那边,等回宫后,我定亲自谢过公公,公公之恩情,于我实如再造。”

“茵姐姐言重了。”时归说,“只要你没事就好。”

可惜因为之前的事故,时归她们无法再与大公主同住,而周兰湘更是被皇后拘在身边两三日,直到快要回宫了,才算将人放出来,这才与时归和周兰茵碰面。

三日围猎后,大周与赫连部落的比试如期举行。

对于赫连王子的缺席,众人表现不一。

赫连部落的人明显是知道原因的,全程未曾提及赫连王子半句,就是被敌视北地的人讽刺到头上,也始终不敢回应半句。

而皇帝心里憋着一口气,武比时派出的全是好手,更有几人乃是司礼监死士出身,此番假冒御林军中的无名兵卒,借以将北地的武士羞辱到底。

整整二十二场比试,涉及拳脚、马术、射箭等数十项,北地无一胜场,而周围来自大周官员的唏嘘,更是让他们士气尽失。

比试结束,皇帝睥睨场下,轻蔑道:“这便是北地的本事了?就这般能耐,赫连部落还妄图求娶朕的公主?”

日前的接风宴上,皇帝对赫连王子的求娶还只是婉拒。

而今日言语,那就是直接把对方的脸面踩在脚下,一点情面也不留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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