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黑暗里,他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天花板,全身无力地陷在床上。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夏夜的虫鸣溜了进来,连同那看不见的风。
“…喂,你…你还好吗?”
睡在切原对床的越前突然出声。
虽然关上了灯,但是窗外的光亮依旧能让越前看到切原模模糊糊的轮廓。
切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越前也反应过来他问的这句话是废话。他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越前抬起自己的左手,做出了抓握的动作。羽生前辈和他一样是左撇子。
紧接着,他又伸出了右手。
这样一来,当初羽生清安的销声匿迹似乎就说得通了。
不,是一切都能说通了。
对面床上,切原抬起手,摸向了自己的额头。刚刚羽生清安戳过地方似乎还保留着那失真的触感。
以前羽生前辈也用左手这样戳过他,但是从没有这次那样让他难过。
躺在床上的切原猛地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肉与肉之间的碰撞在这安静到了极点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baka!!!”
切原赤也你个大笨蛋!!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过呢?!!
切原盖住自己的脸,脑海里像是播放幻灯片一样,闪过从前他和前辈相处的一幕幕。
越回忆,越难受,他就越自责。
所以,羽生前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答应他说的话的呢…
‘没错,左手的绷带是封印哦。’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关注到前辈绑着绷带的左手,但是被圆了过去。
‘我不会等你的,赤也,你要追上来才行。’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放弃网球的念头,羽生前辈对他说的话。在那之后,他坚定了自己的目标,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的球拍从手中掉落。
同时,切原下定决心要追上自己最敬爱的前辈。
‘好好好…我会一直打到一百岁的,真的。’这是他撒酒疯让前辈许下的承诺。
…
‘赤也,今年再扛一次立海大的校旗吧。’
‘以炙热的决心勇攀最高峰。你会成为no1的,赤也。’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
‘能够再次站在球场上,我很满足。’
这是羽生前辈在表演赛采访的时候说过的话。
切原将那段采访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为那么厉害的前辈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