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心情大好,捏了捏他的脸:“行,以后生十个。”
顾笙本来已经不哭了,一听这话眼泪又落了下来,小手抹着泪,抽抽噎噎道:“我生不了那么多”
生那么多自己要累坏的
晏辞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笙把头埋到他胸前,感受着他胸腔震动,听着他笑声清朗,连带着耳朵也变得白里透红,上面浅薄的绒毛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
晏辞一把抱起还在抹泪的顾笙,跨上马车。
他熟练地挽起缰绳,然后转头用力在顾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顺带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马鞭一响,小棕马迈开步子,车轮滚动。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路上顾笙一直紧紧偎在他的怀里,抱得那么紧。
到了家以后,晏辞先给马槽填了一把苜蓿,这东西还是他花了一文钱买的。然后安抚了顾笙,又亲自去厨房下厨熬了一锅粥,虽然他厨艺不精,但这种简单的伙食还是可以胜任。
家里唯一那口铁锅兼任了烹煮煎炸各项全能,是他们家的大功臣。晏辞在这种吃稀饭的日子里深深体会到有一口锅的重要性。
顾笙一直抱着膝坐在床上,他已经不哭了。等到晏辞满头是汗地拎着锅过来,他才坐到桌子边上,小口地喝着晏辞盛给他的粥。
粗瓷盘子里难得多出两枚清水煮的鸡蛋,这鸡蛋是之前晏辞帮村里人搬东西换来的,自从之前把苗当草锄了之后没人敢用他,只能干些其他的零散活儿。
那鸡蛋一看就是散养的鸡下的蛋,虽然个头不大,但在此时的晏辞看来已经算一道美食了。
晏辞飞快地干掉了自己那个,顾笙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把自己那个也放到他碗里。
晏辞一下子哽住了。
他抬头看了看顾笙,后者没有看他,只是小声道:“我不太饿,吃粥就好。”
晏辞放下筷子,他看着小口喝粥的顾笙,伸出手帮他把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
“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他把那枚鸡蛋剥好了,将上面的碎壳一点点剥去,然后放在顾笙的碗里。
顾笙摇了摇头,放下碗,脸上微红:“过什么日子不重要。”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漂亮的眸子完成两道月亮:“能和夫君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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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我应该怎么把这些东西卖出去?”苏白术不敢置信地问,“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养猪的。”
晏辞有心请教,苏白术看了看他认真的样子,叹气道:“你要是这么问,那你至少告诉我你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买的?”
晏辞不假思索:“用料和香型。”他道,“用料取得都是油性香性好的香木,说不上最好但制出的香品绝不会差。”
“而且香型和外面卖的线香不同,用的是最容易散发味道的香粉。”
“哦。”苏白术点了点头,对他说的话没有任何兴趣:“那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镇上这么多香铺,都卖的是那种在你眼里算不上好的香品?”
晏辞张了张嘴,他还真没想过。
苏白术看着沉默的晏辞和一脸懵的苏青木,抿了抿唇:“因为镇上的人平时用到最多的就是那种便宜的香,你凭什么觉得他们愿意花更贵的银子买你这些不实用的,只因为你觉得你的东西好?”
她没等晏辞说话,两只手握拳面向苏青木:“假如我这只手里有一块银子,这只手里有一把猪草,你要哪一个?”
苏青木古怪地看着她,一脸懵:“银子啊,我要猪草做什么?我又不吃”
“那要是给大花呢,你觉得它要哪个?”苏白术干脆利落地问。
“当然是猪草啊。”
“那不就得了。”苏白术收回手,看着若有所思的晏辞。
“虽然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但我知道人就和猪一样,他们在意的不是你有什么,他们只在意自己想要什么。”
“我觉得你妹妹说的对。”
苏白术走后,晏辞抱臂看着柜台上摆放整齐的香品,脑子里却是思绪翻腾。
苏青木完全没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坐在一旁道:“她说的哪对了?她就是个养猪的。”
晏辞摇了摇头,是他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制的香品上,才忽略了或许卖不出去的问题并不是香品本身。
他从一旁的香筒中拿出香著,拨弄着香炉里的香灰。
此时四合香已经在高温上尽情地释放着香气,那浓郁古典的味道挥散在空气中,既诉说着香料的贵重,也更加显现出与这间屋子的格格不入。
东西虽好,但是在这个到处都是香铺的小镇想要一鸣惊人还是很难,更何况他没有赵家和晏家那样的名声,也没有巨大的,愿意来买他东西的人群。
想要降价不可能,他用的那些香料并不便宜,若是降价一定亏本。但将这些用沉香檀香制成的香品卖出去谈何容易,归根结底他从一开始就想的太好了。
“是我急于求成了。”
晏辞心想,他一味地想方设法把香品做到最好,却忽视了问题所在。
晏辞缓缓拿起用于清扫香炉上香灰的羽尘,然后一点点将附在香炉表面的多余香灰清扫干净。
事到如今他需要一款既实用,价格又合适的香品来帮自己赚到第一桶金。
毕竟店是从小养大的,客也是由少养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