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洗好的衣物放在火边烘烤也很快,马上就可以穿。”
宋归鸦声音清冽,语调平缓,给人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即便奚桐月并没有因为在野外沐浴而觉得不适或害怕,也能感觉到身体里仿如有一样飘荡已久的东西正在逐渐回落,被珍贵万分地安放于本该属于它的地方。
可这依旧不妨碍奚桐月“秋后算帐”。
“刚才不是还对我避之如洪水猛兽,怎么现在想着帮我烤衣服了?”
晚间,奚桐月察觉到宋归鸦态度反常,就在吃饭的时候有意试探她。
早年她们一起生活在宫中,宋归鸦从来都不像其他高门贵女一样,做事谨慎周到,凡事都讲规矩,相反,武将出身的她性子洒脱不羁地像一匹未经驯服的野马,即便面对身份尊贵的公主,也能做出抢她手里琼浆玉酿灌进自己嘴巴里的逾距行为。
两人同饮一杯酒早已是常事,可偏偏刚才奚桐月只是喝了一口宋归鸦的水,宋归鸦表面上看似平静淡定,但视线在扫过竹筒边缘的水渍后,眼眸中闪过的晦暗情绪却没有逃过奚桐月的双眼。
若无其事地吃完饭后,要不是奚桐月以商量帮首领杰夺权改变部落处境的对策为由留下她,宋归鸦铁定会借着收拾残羹的由头离开,而后一晚上都不会再回到茅草屋。
闻言,宋归鸦当即又觉得颈侧的咬痕泛起了痒意,还伴随着一阵细密的刺痛。
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心生逃避。
在面临敌国千军万马过境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退缩的念头,偏偏在察觉到对奚桐月的感情时,心情慌乱地像是玩闹时不小心将府内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祠堂烧尽了一般。
宋归鸦没打算在奚桐月面前否认逃避的事。
“我在娱乐圈的名声不算好,不想累及你。”她神情淡淡的,一边状若寻常地给火堆添树枝,一边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想划清界限的迫切,“烤衣服是奴隶原本该做的事。”
而不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奚桐月嗓音微低,隐约有些薄愠,“现在没有摄像机,哪里来的什么奴隶,宋归鸦,我没有在镜头外角色扮演的嗜好。”
不是奴隶也是契约情人,都不过是臣服于你脚下的仆从而已,有什么区别。
宋归鸦心头一跳,原本想要反驳的话堵在嗓子里说不出口。
不仅是因为察觉到奚桐月因为她蹩脚的托词生气,也因“情人”这两个字,她本能地不愿提及。
“咔咔塔察部落的麻烦,你想怎么解决?”奚桐月斜她一眼,见宋归鸦不愿意坦白,也不再逼她,言归正传。
反正九世都等过来了,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这人都已经在眼前了,还怕她跑了不成?
宋归鸦暗自松了一口气,将刚才不小心丢进火堆里的湿树枝挑出来,防止烟气蔓延过多,熏眼睛不说,还会引起岛上其他人的注意,万一顺着烟找过来就不好了。